“只是当小子真正弄清楚几者间的关系后,不由地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出了一身冷汗。”杨涵瑶还在慢慢吞吞的说着,脸上还做出一副略带恐惧与惊愕混杂的表情,然后看着众人闭上了嘴,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杨涵瑶这番作为勾得在场众人无不好奇。都急切地望着杨涵瑶,说实话若不是桑梓远这个名字现在太有份量得话,有那心急得都恨不得上去打他几下了,哪有这样吊人胃口得?
“我华夏一族自称礼仪之邦,自周起,礼的制定规范了人的行为准则。通过礼来维系人与人之间的礼法,诸如尊卑长幼等;而这些也是维护与稳定世间秩序的法则。如此说来,礼制就诚如叶老先生说得那样,即是德行的规范又是法的约束。”
“而圣人对此也极为提倡。可是既然礼制既是德的规范又是法的约束,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治理一个国家,既要注重政治事功,又要注重伦理劝导?儒学重仁政,讲究以伦理劝导实施;而法家讲法制,重在政治事功……”
杨涵瑶说得非常慢,可在场之人的表情也变得五彩缤纷了起来。杨涵瑶的话里有许多现代词汇,但在场得也都不是一般人,稍微琢磨一下也就懂了意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杨涵瑶的这些话里包含的意思可就太丰富了。而且一些不知变通者心里对这些言论已起了一点抵触,杨涵瑶这些话有点诛心了。
叶红泽略微一思忖,抬起头时更好与杨涵瑶的目光接触到了一起。见偶像望向自己,他一个激动,脱口而出道:“先生这话的意思是说,其实夫子也知道完全的伦理道德约束是无法治世得,须以法来辅佐?如果这样看来,自汉而起,实际上都是外儒内法,两种手段彼此糅杂,形成了互补?”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外儒内法?!
叶茂德拿起茶盏,慢慢地啜了口茶,他刚刚有所顿悟,心境自然与之前大不相同,这一刻他的心思很澄明得。再加上从政多年的经验,自然知道了自家子侄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从很久以前,历代王朝的统治者逐步将伦理法制化,以律法的形式规定下来。触犯礼教,得到的不再是道德的评判,而是法的制裁。
叶茂德很清楚这点,心里也清楚,完全的礼是无法治理国家得。只是……他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看了一眼叶红泽,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
族里小一辈中,叶红泽无疑是优秀得。能在短时间内马上体会出桑梓远话里的含义并迅速做出总结,这份急智没有扎实的学术功底也是做不来得。
只是这份心性就差了些,养气功夫太不到家了。看看人家桑梓远,才十岁,那份从容淡定,那份养气功夫比三十多岁的人都强。将来为官,光这一份养气功夫也将使他成为一个厉害角色!
杨涵瑶心里笑开了花,叶童鞋这可是你说出来得啊!看看在场之人,已有人脸上浮现怒色。敢质疑圣人提倡用“礼”之外的东西来治世?等着被迂腐者围攻吧!
不过嘛……这叶红泽倒是可用之才,能通过自己寥寥几句,就这么快找到重点,做出总结,不容易啊!在儒家思想的指导下,不少的读书人其实都是很天真得。
他们天真得相信着只有按照圣人说得去做,那就一定能得到一个大同世界。想法是不错,可惜他们忽略了人性,忽略了实际。
德的规范是为了法的约束,简而言之,人活在这世上就不能太自由。自由是有限度的,哪怕后世整天举着民主自由大棒的美国。
人一旦少了约束,就容易变得狂野,而社会也将会陷入混乱不堪。纯粹的以道德治世从来都没有过,只要人性中的欲还在,就绝对不可以将社会的和谐寄托在人性自我规范上。
中国封建王朝的统治者们不过用儒家作为掩护,为他们的专制统治提供了坚强的的后盾。
为此,他们甚至不惜曲解圣人的学说,反正古代也没标点符号,怎么断句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就像民可使由之这句,这样断句,怎么看都不像是孔子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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