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
杨涵瑶用低微而阴沉声音传来,那里面蕴含着无比的冷意。
何氏的瞳孔微微一缩,感觉自己的心被这声音敲打得一阵抽搐,有一秒钟似乎都停止了一样。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想起里正的偏心,想起上回鞭子抽打自己的小姑娘,那个是知县的千金……
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她的侧着,朝着左边的方向,眼珠朝上翻着,企图微微抬头去看杨涵瑶。哪知她才微微一动,踩在自己脸上的脚又用力了几分,嘴里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她的目光变得空洞,她看不见杨涵瑶此刻的表情,却看见了村民脸上挂着得嘲讽与幸灾乐祸。
“再有下次……”杨涵瑶微微眯起眼,冷笑了几声,“再有下次就把你扭送衙门,让堂上的青天大老爷好好审一审你家里那些钱财是哪得!”
说着缩回了脚,似是呢喃般自言自语道:“李三叔的爹爹一去多年,回来又带了这么多资财,听说县衙里堆着不少无头的公案,没准有什么线索落在你家呢?”
何氏听了这话,立时大吃一惊,全身怔住了,僵僵地躺在那里。作为李三的媳妇,虽然她不知道公爹到底去了哪,做了什么,回来为什么又能带那么多钱财。
可何氏也是有着小聪明的人,心里也觉得那钱财可能来路不正。关键的问题不在这儿,就算公爹的钱是正大光明得来的,可这瑶姐儿与知县大人交好,外一把她得罪狠了,凭着她跟知县千金的关系,再使上些银子,那自己一家岂不是要遭殃?这个屎盆子扣下来,他们一家就真得要家破人亡了!
想到这里,何氏的身子不断抖着,初升的太阳照在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炎热,她只觉得冷,冷得好像血液都冻住了一般,她喘着粗气,就那样傻傻地躺在地上。
有过后悔吗?或许有吧……以前也曾有过,在被方袭阳用鞭子抽时;在祠堂受家法时,她都后悔过……
可哪一次都比不上这一回,不,不,这不是后悔!是恐惧!对,恐惧!巨大的恐惧吞没着她,何氏对这杨涵瑶终于感到害怕了,是从心底里感到害怕。
“不要以为我们杨家还是几个月前那个杨家,可以任你欺负,拿捏!”杨涵瑶还不放过何氏。
她对何氏一家够容忍得了,她都觉得来古代以后自己都快成圣母了!弟弟被他们欺负,柳芸娘替自己挨了打,污言秽语侮辱这具身子的父母,不,此刻应该说是她的父母才对!
她的容忍没有换来何氏一家的退缩,反而越来越过分!是得,她善良了,也太软弱了!自来到古代后,她一直谨小慎微,处处容忍,可是她刚刚明白了,有些人不是你容忍就能感化得!
而她说这话同时也是在杀鸡给猴看,她明白人心是不会满足得。这世上的事从来不是你对人好,别人就一定惦记你的情。
人心,向来最光明却也最黑暗!地藏经里不是就有说么:难调难伏的众生。这里的众生说得就是人心,有时威慑也是一种手段。
她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现在的杨家已经不是几个月前那个只有一门老弱妇孺的杨家了!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欺凌拿捏得!只要她在一天,任何人都别想欺辱自己的家人,哪怕是欺负她家的下人都不行!
杨涵瑶冷笑了两声,俯视着何氏说道:“何氏,你记得我今天说得话!总有天,我,杨涵瑶会诰命在身,汝一乡野村妇恐怕连给我磕头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又冷笑了一声,弯下腰,用手托起何氏的头,目光冷冷地瞅着她,“你可明白?”
何氏不断地颤抖着,甚至都不敢去看杨涵瑶的目光,她的眼前越来越黑,心脏不断痉挛着,好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现场的人听了这话无比都生生地打了个冷颤!好的口气,好大的心志!一个乡野丫头居然敢在这儿煞有其事地说着自己总有天诰命在身,而眼中那透出的自信却让人忍不住去相信。
此刻村民眼中的杨涵瑶仿佛已经穿上了夫人的服饰,而他们却要用一种仰望的目光去看着她!在打着冷颤的同时,心中又冒出一股欣喜,杨家大姐儿是个人物啊!
“哼!”杨乐贤在旁冷哼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走到何氏跟前,瞅着她说道:“就你还敢欺负我阿姐?你知不知道?我阿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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