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王雱冲进门,跪倒在地,哭着说道:“爹,娘,不要!”
“你进来作甚?!”王安石怒气冲冲地操起一支毛笔扔向王雱,“孽障!居然在门外偷听?你读得圣贤书呢?!”
可惜他笔才一扔出去,还没砸到王雱,只见吴氏一个闪身,一把把儿子护到身后,冷声说道:“王介甫,你要有火冲我发!打雱儿作甚?”
“我,我没打他……”王安石被吴氏一吼,再看王雱泪水涟涟的样子,人顿时冷静了下来。
王雱是他最疼爱的孩子,简直是疼爱到骨子里去了。他刚刚这是做了什么啊?居然用笔去砸儿子。
他坐回到椅子里,沉着脸,一言不发。
吴氏昂着头,倔强地望着王安石。心里想着,今个儿要是骂不醒她,她就真回娘家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雱爬到前头,磕头说道:“爹爹,你不要生气了!娘亲,娘亲这些年心里一直很苦,她,她……”
“雱儿,回来!”吴氏冷声说道:“娘亲今个儿说得都是心里话。”
王安石看着妻子,见妻子胖乎乎的身躯,头上连根簪子都没有,这样子哪像个夫人?比农家妇人都不如。
又想起多年前自己娘亲骂上门的情景,愧疚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得,夫人说得对,骂得对!
外面的人怎么说也就罢了,可现在连自己夫人也嫌弃自己了。等等,那孩子们怎么看得?
他看向王雱,慢慢问道:“雱儿,你也跟你娘一样想得么?”
“父,父亲,我,我……”王雱很想说:是,爹,您是该打理下自己了。可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看到儿子这样,聪明如王安石怎能不明白?他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看着桌面上自己刚刚写得字发呆。
那上面只有四个字:人走政息。
过了许久,王安石才慢慢总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吴氏躬身说道:“是为夫不对,这些年让夫人受委屈了。”
吴氏刚还绷着的脸因为王安石这一句话,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她张了张嘴,轻声喊道:“相公……”
“雱儿,你也起来吧。刚刚爹是说得气话……”王安石顿了顿,又看向吴氏,说道:“夫人,我刚刚说得气话……不知夫人能否备些热水,劳烦夫人为夫洗下头发?”
王雱与吴氏诧异地对视了一眼,不可置信地望向王安石。
王安石老脸一红,喝斥道:“都看着我作甚?我要沐浴更衣,今晚要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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