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色,绿色,杏色可打在眼皮这儿,就跟平日里把胭脂抹在眼皮上一个道理。桑先生先生说每个人肤色不同,若全用胭脂做眼影,一来太过千篇一律,显得乏味;二来则是不同的人使用不同色的眼影效果也就不同。”
皇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侧头对赵祯说道:“官家,您听听!这桑梓远啊,小小的人儿真是成精了呢!才多大点子的人儿竟也这般爱美了……”
只是赵祯的脸色却不大好看起来,目光有些阴沉地望向张贵妃,她身后宫婢手上捧着的龙凤呈祥化妆匣看着是那么地刺眼。
看着皇后笑语盈盈地样子,似乎已习惯了张氏的无礼。自己也多次听到宫中传言,张氏平日里与皇后相处很是不分尊卑。
皇后贵为六宫之首,掌管六宫之责,更是一国之母,这张氏怎敢这般造次?
如今当着自己的面儿居然还这般放肆,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龙凤呈祥图,区区一嫔妃也能随意染指得么?
“官家,您,您这是……”曹氏好像终于注意到了丈夫的脸色,顿时一脸忐忑地望着赵祯,忽然起身福身道:“官家,可是臣妾说错话儿忍您不高兴了?”
张贵妃拿着团扇遮起半边嘴,眼中带起一丝嘲弄。还名门贵女呢,竟跟市井小民一般,看见个什么新鲜物件居然连皇后的礼仪都不顾了。
在官家面前叽叽喳喳说道半天,哪有一点国母风范?完全就是个民间小门小户无见识的妇道人家做派。还问官家怎么了?刚刚说得那么开心起劲时,那时眼中哪有什么君父?只有新鲜物件了……
看着张贵妃眼中藏匿不住的嘲弄以及一丝丝的幸灾乐祸,就算赵祯这个脾气很好的君王,在这时也被张贵妃的做派给激怒了。
开什么玩笑?他就算不喜欢曹婉娘,可这也是他赵祯的结发妻子。将来可是要与他生同衾死同穴之人。
这张贵妃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个妾而已,居然敢这样折辱自己的结发妻?这岂不是在踩他的脸么?!
有人说过,男人不过六十岁是不会真正成熟得,就好比现在的赵祯。张贵妃敢这般大胆,还不是因为他之前对皇后的冷落造成得?
可如今倒好,他开始看自己结发妻顺眼了。别人对他结发妻不尊重了,他就一股脑把气都撒别人身上去了。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作为一个天子内心哪愿意去承认?愧疚,怜惜,愤怒等多种情绪搅在一起后,于是得宠的张贵妃顿时悲剧了……
“皇后无错……”赵祯慢慢说道,说着脸色一沉,冷冷地目光射向张贵妃,“张氏,你太放肆了!”
刚刚还等着看皇后好戏的张贵妃一听这话,顿时心头一颤,脸上的红润好像在一瞬间被抽走,脸白得可怕。
她忙起身,颤颤巍巍地跪下磕头道:“官,官家……”说着抬起头,楚楚可怜的脸上已沾了泪花,“官家,臣,臣妾知错了……”
“哼!”赵祯冷哼了一声,“你何错之有啊?”
“臣,臣妾……”张贵妃的确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搞不懂皇帝怎么突然对自己发火了?
皇帝是个性情很温顺之人,自自己进宫来还从未受过赵祯这般对待,难道官家眼里已经没有自己了吗?是皇后对官家说了自己什么坏话吗?
哼!一定是了!曹氏,你个狐狸精,不要脸!
尖尖的指甲已深深地嵌入肉里,可她不觉得疼,只觉得一阵阵委屈,愤怒,伤心以及对深深的失落……
“臣,臣妾不知……”她抬起头流着眼泪看着赵祯,想以此博得帝皇的怜惜。
可惜,今天注定帝王之爱不在她这边。以前的矫揉造作今天通通失灵了!
“不知?”赵祯冷笑,果然是目无君父,难怪敢对皇后这么无礼了!
他指了指那宫婢手上的化妆盒冷声说道:“你可知那盒上所雕刻之物?”
张贵妃一惊,她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皇帝,皇帝这是怎,怎么了?竟,竟拿这个说事?
赵祯也不等她回答,继续冷冷说道:“那是龙凤呈祥!我再问你,那盒上所漆是何颜色?”
张贵妃头上的汗下来了,衣服也被湿透了!的确,光一个龙凤呈祥或许可以走走擦边球,但那盒子上漆得却是大红色。
再配上那龙凤呈祥,非帝后不得使用!
桑梓远!张贵妃咬牙,心里暗恨,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给我下这样一个圈套?!红色,大红色,龙与凤!好你个桑梓远!真是好心计,好手段!
杨涵瑶本是无心,只是想做些政治投资罢了!可偏偏没有料到这后宫的黑暗与权谋并非后世小说,影视剧描写得那么简单。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不,她杨大姑娘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恨上了。远在常州的她要知道了这事,估计大喊冤枉后,又要寝食安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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