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死去的战友受到常州父老们这般爱戴,就算死了也能瞑目了!而他们活着的这些人,以把桑先生写得那段话当成了一个军人的人生格言。
生为军人,死为军魂!坚信苍苍者天,必佑忠诚,吾人于血战之际,胜利即在握。此誓!
王安石,左航权,杨渊,方左卿等一干文官也擦了擦眼泪,方左卿说道:“谁说我汉家儿郎无血性?!看看这些好儿郎,个顶个地都是好汉!”
“生为军人,死为军魂!”左航权抹了抹老泪,“说得太好了!我等身为文臣,自当也应生为宋臣,死为宋魂!”
王安石默默地点了下头,看着不远处的杨涵瑶。她此刻十分严肃,眼中闪着泪光。
虽说有杨涵瑶青霉素的救治,可此战前前后后还是折损了五千多人,更有两千多人留下了残疾。
逝者已矣,可这两千多人今后的生活又当如何?王安石考虑着杨涵瑶说得话,看着眼前哭喊成一片的常州父老,藏在袖子的手忍不住握了起来。
不管是安置这些身有残疾的伤兵还是为了以后的变法,冗兵一事已不容多耽搁。
在听取了杨涵瑶安置这些残疾伤兵的想法后,王安石在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冗兵一事或许也可以借鉴此法,朝廷也可仿效杨涵瑶所提的大办工厂,采用流水线作业之法。
采用计件制发薪,如此一来不仅能改善厢军低俸的窘迫局面,还能为朝廷增加不少的收益。
不仅能解决现在极为严重的冗兵现象,还能大大缓解朝廷的负担。冗兵之患一旦剪除,朝廷还能因此而获得不少的收益,可谓两全其美之事。
而且王安石还想到了厢军这一群体最初的产生乃是太祖为了安置流民,使其有口饭吃而不被饿死,减少因流民带来的不安定因素。
此法虽好,可放到现在显然已成了朝廷的累赘。在国朝问鼎之初,天下初平,可内在矛盾依然激烈。
太祖为稳定人心,出得此法,使得混乱的天下终于是渐渐安定了起来。可到了今日,此法不再适用。
可这么多人若放逐随流得话,那天下必将大乱。对于冗兵一事,王安石一直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可从杨涵瑶安置这些伤残士兵的法子来看,他忽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了。没有再比这个法子再合适得了。
当然对于借用伤残兵士,这事已然不是王安石能做主得了。厢军虽只在州,府负担着一些杂役的活计,等有战事再穿甲上战场。
可这毕竟是朝廷的军队。杨涵瑶要安置这些伤残人员,没有朝廷的首肯,等同造反。
所以王安石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打算等这送英烈之事完毕,立刻上书朝廷,将杨涵瑶说的事情奏报上去。
同时奏报上去的,除了此番战役的细节外,还有许多事要说。比如这烈士陵园,英雄纪念碑等诸多杨涵瑶提出的细节。
最后才是他提出的先在常州试行,启用部分厢军,开办工厂,收购北地的羊毛,羊奶,用以做羊绒衣裤以及杨涵瑶说得奶酪。
他本想把杨涵瑶说得羊吃人理论也一起奏报上去,但考虑到杨涵瑶的实际情况,王安石可以想象一旦自己这折子递上去了,小小的杨涵瑶难免会成为世人攻陷对象。
他可不想杨涵瑶受到什么伤害。她是一个纯正之人,是个好孩子,理应受到保护。
想到这里,王安石暗暗叹息了一声,暂时不要把这个写上去了。不过关于杨涵瑶的盛世论倒是可以写一写。
让那些素餐尸位的人看一看!一个小女孩都有如此决心与忠君爱国之人,你们身为朝中大臣又在做了些什么?
随着太阳西下,英雄纪念碑前又慢慢恢复了平静。高达十米的英雄纪念碑静静地矗立在烈士陵园内,矗立在这常州南大门外,静静地注视着这座古城与古道上来往的人群。
就像英烈们的灵魂还未远去,以另一种姿态静静地守护着这方土地生活着的人们。
夕阳如残血般鲜红,照着英雄纪念碑,照着烈士陵园内还在紧急赶工的工匠们。
没有人埋怨,甚至有普通的百姓自发地参与到修筑烈士陵园的工程去。不计回报,各自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或是帮着抗东西,或是从自家拿出饮水与食物送与参与修筑的工匠们。
每个人的神情都很端庄肃穆,默默地在心中为英烈祈祷;默默地挥洒汗水,只为已去的英烈们能早日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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