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指了指杨涵瑶脚边的耍宝说道:“我对先生这条狗倒也很有兴趣。初见以为是狼,可把老夫吓了一跳,可老夫见它乖巧得很,想来是犬而非狼……”
杨涵瑶嘴角抽搐,包黑子会被吓到?而且他看着耍宝那眼神明显疑问诸多,不行,不行,死也不能住包黑子家里去。
正在这时有一人策马而来,一直到了跟前下马单膝跪地道:“传皇后娘娘口谕,宣桑梓远进宫问话。”
包拯一愣,那年轻人也一愣,杨涵瑶更是呆住了。乖乖,难道是上回自己送出的礼博得了皇后大大的好感?居然这么急?
“可是这……”那年轻人忙说道:“这与礼法不合啊!”
来人忙作揖道:“回殿下,皇后娘娘说桑先生远道而来,以先生的品行定然不会入住驿站,故而恩准先生入住皇宫内院……”
杨涵瑶傻了,包拯心里也是一动。想不到杨涵瑶竟是如此得皇后娘娘欢心。
又想起皇后膝下无子,曾有一女也夭折了。而桑梓远又自幼失怙,上回赏赐,桑梓远还回送了自己做得小东西,想来让皇后也倍感熨帖,这才急着要见桑梓远吧。
不过既然皇后都开口了,不管桑梓远愿意不愿意入住皇宫内院,耗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先进宫去见一下吧。
“可是这位将军,我,我这不识宫中礼法,万一冒犯了娘娘,可担当不起啊……”杨涵瑶一副害怕地样子说道。
来人摇头道:“先生大可放心,皇后娘娘最是宅心仁厚,知道先生不识宫中礼法,怎会怪罪?先生还是快快准备一番,好去见皇后娘娘。”
那年轻人略微思忖了下,说道:“也罢,就让在下陪先生去见母后吧。”
杨涵瑶其实早猜到了这人的身份金贵,可别人不想表明身份,她也不愿意点破。点破做啥,又得磕头呢!
可现在别人都这样说了,就容不得她再钻空子了,忙一脸惊愕道:“您,您是……”
说完忙做出一副要下跪的样子道:“民女杨涵瑶见过殿下……”
“先生切勿多礼……”那人赶忙扶住杨涵瑶,“先生乃我大宋有功之人,我如何能受先生大礼。”
“可殿下乃皇室宗亲,民女只是草民,就算有些微寸功亦不能藐视礼法。”说完也不顾人托着,一副我非要给你磕头的样子。
心里却是流泪满面,我说大哥呀,您没吃饭吶……再花点力气啊,把我拉起来,我可不想真磕头啊……
“不,不……”赵曙忙用力托住杨涵瑶,“先生不说知行合一么?想来也是洒脱之人,切勿多礼,切勿多礼……”
“这……”杨涵瑶一副被人点中死穴的样子,一脸为难,脸上纠结半天,这才退后几步,长作一揖道:“多谢殿下……”
说完起身抬头仰望赵曙,这个短命的人虽然没做几年皇帝,可是他的宽厚仁慈至孝却一点也不比仁宗差。
最关键的是这人的政治才能不错,也一心想改革中兴大宋,只可惜身体不好,年仅三十六岁就去世了。若是他能多当几年皇帝,神宗的政治手腕应当能更成熟些吧。
又想着过些年的濮议之争,忍不住微微叹气。
“先生何故叹息……”坐在车里的赵曙好奇地看着杨涵瑶,见她沉默许久却忽然叹息了一声。那声叹息不知怎得听在耳里竟是充满了遗憾之感。
杨涵瑶收回思绪,打量了下这个未来的帝王。只见他穿着朴素,朴素到都不像个皇子,肤色很白,白得有些不自然,有些病态。
只是那双细长的眼睛显得很有神。他的嘴唇抿得紧紧得,哪怕是坐在这马车内,就算车身摇晃,却仍坐得很端正。
不愧是皇室培养的接班人,这个杨涵瑶是拍马也赶不上人家的。只是那紧抿着的唇却显得这个人平日压力很大,时时处在紧张之中。
想起赵曙现在在宫中的处境,不尴不尬得,说是按照接班人培养得。可仁宗迟迟不立他为太子,以后随便立了谁,他都有可能遭殃……
也不知道这人从小在宫里是怎么张大得。难怪短命早死了,精神压力这么大,能活到成年都不容易。
杨涵瑶暗自想着,不过眼下别人问她为何叹息,她总得说点什么,不然可就糟了……
“回殿下,民女观你眉头轻蹙,嘴唇紧抿,好似有诸多烦忧在心头难以解除。民女本以为殿下贵为皇子应是无忧无虑地,可见殿下这样,民女忽然想起了父亲在世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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