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样的人,平日嬉戏花丛,少于读书,本就家底薄,非诗书传家之人,乃是靠着姑母爬上来得,心里免不了有藏着一股深深的自卑。
现在桑梓远当着众人面把他的伤疤接了开来,这是心底最黑暗的地方,此刻已曝露在这阳光之下,哪里能受得了?
他指着众人,身子不断颤抖着,最终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出口了,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慢慢地流淌了出来,流到了地面上,忽然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蹬着腿儿,拍着地,哭喊道:“你,你们欺,欺负人,欺负人!都欺负我!可恨,可恨!”
说完又指着包拯说道:“包拯,你贵为龙图阁直学士,又是开封府尹,大庭广众之下居,居然行那包庇之,之事,我,我要告,告诉姑母,诛,诛你三族!”
“砰!”得一声巨响,包拯站了起来,拍了下惊堂木,随后放下,朝着皇宫的方向拱手说道:“包拯身为开封府尹,自问为官以来莫不是战战兢兢,每桩案子都细心审理,不敢有一丝怠慢。”
“本府问心无愧!你若不服,尽管上奏天子!本府等着就是!”说完坐了下来,又一拍惊堂木,拎出一朱签,厉声说道:“当班衙役何在?!张简咆哮公堂,藐视王法,杖二十,以儆效尤!”
说完把朱签一扔在地,立刻当值的衙役操着水火棍就把张简夹住,张简慌了,破口大骂道:“包拯,你敢!”
包拯冷哼一声,看都没看张简,“本府秉公执法,为何不敢?给我打!”
杨涵瑶心里快活,嘿嘿,NND,包老爷子,您不愧是青史留名的大青天啊!打得好,打得好!
不过一看到衙役把张简的裤子扒了下来,她傻眼了。这才想起,古代的杖刑可是要脱裤子得……忙把头别过去,心里想着这可够狠得,大庭广众之下屁股给人看去了,这让人怎么活啊?
心里又想若是姑娘家咋办?难道姑娘家也得脱了裤子被打?我的老天,那女子挨了这样的刑法还不得跳湖自尽啊?莫说这古代女子了,现代姑娘也受不了啊!
七想八想着,却听见一声惨叫传来,想来是那张简受刑了。不过她毕竟是姑娘家,这个热闹不看也罢。
只是听着张简那厮的惨叫,杨涵瑶也有些后怕。幸好是包拯呢,外一要来个和张贵妃穿一条裤子的官员,说不定现在挨打的就是自己了。
京城的水太深,把红薯献上去后,还是早日回家的好。杨涵瑶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包拯,包拯,你,你……”十棍子下去,张简已经话都说不动了。
所谓打板子那也是有讲究得。若是照实打,这二十板子下去,一般人不躺在床上几个月,那休想下床。
这板子也有说法,有实心的,也有空心得。空心的板子听着动静大,却不会伤筋动骨。
可这张简命不好,碰上包拯坐镇开封府。包拯为人清明廉洁,最恨弄虚作假之事,因此这空心板子一说也就不存在了。
而包拯平日御下有方,虽严厉可却十分地讲道理,很受部下爱戴。刚刚这厮辱骂包拯,还说要诛包拯三族,这些衙役气坏了,那可是下了黑手地打。
不过张简虽没什么本事,平日又很惹人讨厌,可他毕竟还有着一层皇亲国戚的皮子,这些衙役也不敢把他真打残或者打死了。
虽然下了黑手,可这些行刑的衙役也都是老手了,拿捏最是到位。最多就是让他三个月下不来床而已,不会真把他怎么样得。
包拯心里也有数,包拯脾气不好归不好,可毕竟不是海瑞那样的愣头青。从很早开始,包拯便知道,贪官奸,清官更要奸的道理。
况且他也没真想把张简打死,不过是给他的口胡遮拦一点小小教训罢了。若真打坏了,官家那里也难以交代。
毕竟是皇亲国戚,这厮不要脸,身为臣子的包拯还是得替天家遮掩一下得。
一直到行刑完毕,张简那张嘴巴总算消停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杨涵瑶让福叔拿来一锭十两的银子,赔偿了汤药费后,在包拯一声退堂的声音响起后,走出了开封府。
一见杨涵瑶出来,众人立刻把杨涵瑶给围上了,跟杨涵瑶打着招呼,陈佩儿忙跑出来帮忙说话,说杨涵瑶很累了,到了京城都没歇息,就被弄来开封府了。
众人理解也尊敬杨涵瑶,便也不再多言。杨涵瑶这才得以安静,回到了客栈,一直等泡到浴桶里,这才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呼出一口气,总算能安静地睡上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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