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瑶傻愣愣地点了点头,张着小嘴说道:“看清楚了……”
赵祯轻笑一声,反问道:“如何?”
“君父看着很慈祥……”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憨憨一笑道:“让民女想起了父亲……”
赵祯哈哈大笑起来,显然眼前这小人儿憨态可掬的动作大大地取悦了这位君主。
孩子是不会撒谎得!很显然,饶是桑梓远这样的小人精,再有能耐那也只是个小屁孩子。
这样的童言童语怎能不教赵祯觉得开心?至于摸后脑勺那些殿前失仪的动作早被他自动忽略了,甚至因着这动作多生出了几分亲近感来。
杨涵瑶抬着头,一副好奇宝宝地模样望着赵祯,心里却不断吐槽着,自己忽悠本事见涨了,这都从小李村一路忽悠到了天子跟前了。
要命哟!大叔,能把我放下来说话了吗?
“官家……”富弼出列说道:“刚刚杨涵瑶所说之事……”
这画面不错,大多朝臣对杨涵瑶也挺有好感。不过大家今个儿来可不是看你和天子上演天下一家亲的温情戏码得。
毕竟他们还有许多话要问这个小人儿,今个儿事还多着呢!他们也有责任要提醒君父,什么才是正事。
赵祯点点头,也觉得把杨涵瑶这么一直抱着不是个事,于是把她放了下来,却没有让她下去,只让她站在自己边上,还牵着她的小手。
得到解脱的杨涵瑶总算是松了口气,可看着牵着自己小手的那只大手再次流泪满面了,我说大叔,这手能松下吗?难不成赵祯有恋童癖不成?
杨大姑娘被自己这想法深深的惊到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又抬头偷偷看了一眼赵祯,想了下,福身道:“陛下,请陛下容许民女下去回话吧。”
富弼暗暗点头,果然是桑梓远。恪守礼法,恪守君子之道,或许她身上孩童的纯真还未褪去,可礼法二字已深深铭刻心中,真不知她那位师尊是何等的大贤,能教出这般出色的学生来?
看着群臣赞同的样子,赵祯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刚刚也只是看着小小的杨涵瑶想起了自己的长女,一时情难自禁罢了。
他想了想,便点头应允。回到了殿下的杨涵瑶这回总算是彻底松了口气,若不是在这殿堂上,她定要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口了。
又想起了伴君如伴虎那话儿,心道:古人诚不欺我也!这哪里是人干的事啊!得了,赶快把事办完,咱还是早些回晋陵老家待着吧。
“杨涵瑶,你刚刚说要办两所学院,那么另外一所学院又是教什么?”韩琦问道。
“回这位大人。”杨涵瑶福身,“另外一所学院就是技术学院了。专教百工之事。”
“什么?”众臣惊呼,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大臣,直接跳出来指着杨涵瑶的鼻子大骂道:“荒唐,荒唐!”
杨涵瑶被吓了一大跳,这个老大人忽然跳出来,而且那神情就跟羊癫疯发作一般。
一双三角眼儿挤在一起,五官扭曲着堆在一块,怎么看都像是羊癫疯发作了一般,下一秒就该口吐白沫了。
果不其然,只见那老头嘴巴一张一合着,不少白沫就吐了出来。当然,不是羊癫疯发作吐出的白沫,而是因为气愤。
“工者,贱业也,何来开院授业之说?此举简直有违礼法!不可,不可!”
杨涵瑶心里冷笑了一下。对于一个后世之人来说,以行业区分贵贱那才叫荒唐。
一个人的品德和他从事什么职业是没有关系得;况且职业也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得,无论什么职业,少了某个行业的人,这社会都运转不下去。
韩琦看向杨涵瑶,见她神色淡然,可仔细看得话,却发现这人眼底透着一股不屑与冷意。
韩琦来了兴趣。虽然他也觉得给工匠们开办学院这有些小题大作了,但韩琦就是韩琦,老流氓的思想境界和大儒们不同。
他是绝对不会上升到什么道德高度去得。反倒是杨涵瑶眼底的那一抹不屑反而让他比较有兴趣。
赵祯也皱了下眉,虽说觉得杨涵瑶此举不妥,但这位大臣的反应也着实让他不喜。
不就是个孩子罢了!别人又不是你们这样的老妖精能想得面面俱到,别人完全是凭本心而为,就算要说人有罪,也得等人把话说完了吧?
瞧瞧,这都什么样?这还有个长者的风范吗?好吧,赵祯现在这已经属于极度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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