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有了钱,才能更好地为百姓造福。修桥铺路,赈灾造学堂,哪一样不要钱?”
杨涵瑶顿了下,抿嘴笑道:“这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县主殿下说得好不冠冕堂皇。”司马光看不下去了,“若按县主所说,这天下人人都在逐利,那岂非连君父也在逐利了?”
杨涵瑶认真地点点头,“君父当然也在逐利。”
“大胆!”司马光喝斥道:“岂可出言辱及君父?”
杨涵瑶无辜地眨眼道:“司马大人,染真何时出言辱及君父了?君父身为一国之君,当然也是逐利者。为君者逐得乃是天下百姓之利,为君者若是不能造福苍生,岂非失德?君父者,逐得是天下之利。”
司马光语塞,哪里想到杨涵瑶说得逐利竟是这个?赵祯脸色缓和不少,刚刚杨涵瑶说他这个君父也逐利,顿时笑容就僵住了。难道自己在杨涵瑶这个小孩心里是逐利小人?
但听到杨涵瑶这么一解释,顿时释怀。忍不住频频点起头来。
“百工肆百业,士农工商所图之利各有不同。若人人逐利,这国家才能强盛呢!”
“歪理,歪理!”司马光气结,这嘉宁县主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居然把利字时时摆放在口上,这还是读圣贤书的人吗?
“司马大人。”杨涵瑶冲着司马光作揖道:“敢问大人因何说染真这话是歪理?难道染真说得不对吗?为君者逐天下之利;士者逐匡扶社稷之利;农者逐物产丰富之利;工者逐革新器具技艺之利;商者逐市场之利,若人人都做好自己本职之事,这国家何愁不能强盛?何愁不能长治久安?”
司马光再次语塞,都说桑梓远善辩,这话说得,完全是符合圣人之言得,教他想反驳也反驳不了。场面一时尴尬了起来。
韩琦眯着眼,摸了下胡须,哈哈一笑道:“都说县主博学多才,强记博闻,对于圣人之言常有不同于常人的理解,现在看来,坊间传言不虚呀。”
他这算是打了个圆场,杨涵瑶叹息了一声,其实她实在不想跟这些老夫子争论这些,累!
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常州,踏踏实实地做事,做出了成绩那比什么都强。在这儿争口舌之辩又有何意?
可人在江湖,有时还真是身不由己。她也没指望能说服这些老顽固,司马光的执拗可不下于王安石。对付这样的人,说是没有用得,只有用行动说话。
“韩大人过誉了。”杨涵瑶淡淡说道:“染真只是一介女子,所作所为不过也是凭本心办事。大道至简方可福至心灵。若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大人多多包含。”
杨涵瑶这么一说,司马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不是针对杨涵瑶,只是觉得杨涵瑶有些话似乎有违圣人的教诲罢了。
现在杨涵瑶说了这话,这才想起县主今年不过才十岁罢了。舞勺之年能想到这么多,已是不易。可能就如她自己所言,她所行所为真得也只是凭着本心在做事罢了。
“嘉宁不必自责,你已做得很好了。凭本心而为,乃是率真的表现。朕听闻你在常州还搞了个稻田养鱼,给朕说说吧。”
赵祯就是这样一个君王,给他干活的臣子一个不一个强,却还能把国家治理地不错,这和浆糊的本事是非常不错得。
见到杨涵瑶似要与司马光争起来,就忙出来和浆糊了。
“是,君父。”杨涵瑶福身说道:“这稻田养鱼可以增加产粮,稻田里养得鱼还能卖钱,若推行于世,不光能增加产粮,还能解农人之苦。使得农人能多些收益,可谓一举两得之事。”
“对了,君父。其实国朝若想开源,也可行养殖之事。”
“哦?”赵祯来了兴趣,“养殖?”
杨涵瑶点头,“比如网箱养鱼。”
“网箱养鱼?”富弼皱起眉,这嘉宁县主嘴里说出来的东西怎么总这么新鲜?全是闻所未闻之事。
“是得,大人。”杨涵瑶点着头,“所谓网箱养鱼就是网片制成的箱笼,放置于一定水域,进行养鱼的一种生产方式。网箱多设置在有一定水流、水质清新的湖、河、水库等水域中。可实行高密度精养,产量极高。”
“可养殖鲤、鲢、鳙、草鱼、团头鲂等。这种养鱼方式的产量会十分地高,平均每亩田地大小的面积可产鱼上万斤。而且投入极小,回报却巨大。”
“万斤?!!”韩琦眼睛发光了,“居然有这么高的产量?”
杨涵瑶笑着点头,“这还是保守估计。具体的数据还得等染真回到常州后,实验后方可得知。”
“这还只是你的设想?”赵祯不免有些失望地问道。
杨涵瑶点点头,“回君父,这构想臣女想了许久了。如果能成功地话,我大宋百姓就有福了。契丹人嘲笑我等汉民身体不如他们强壮,概因我大宋百姓所食荤腥太少,而草原民族饮食大多为肉食,又拿养牛奶当茶水喝,自然高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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