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县主所虑极是。若京中百姓忽见有巨型孔明灯上天,恐会引起惶恐。且臣听闻这巨型孔明灯现下还只能载猪羊上天,不若等县主与几位小友有朝一日能载人上天时,由钦天监选黄道吉日,诏告天下臣民,再做飞天之事较为妥当。”
富弼慢慢分析着,觉得杨涵瑶人虽小,可这行事做派端得是稳当。看着杨涵瑶的目光里又多了几许赞赏。想起前几日韩琦上了个折子,把这小人儿推到了风口浪尖,这小人儿的应对又有些想笑。
就如她打得太极拳那样,还真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吶!
杨涵瑶眼泪都快下来了,朝着富弼富宰相投去一记“含情脉脉”的感情目光。可回头却接触到了方袭阳不解的目光,忙又对她使了个眼色,福身说道:“君父与曹母后大驾光临,臣女想亲自下厨,为君父与曹母后亲手制作几道点心,请君父应允。”
“难得你有孝心。”赵祯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眼中透出一片柔和望着杨涵瑶说道:“去吧!让朕也尝尝这名满天下的福记菜。”
杨涵瑶窘了,福记菜?这都出品牌效应了?却又听见曹后在说道:“官家,臣妾还命人去把兖国公主叫来了。她们同为姐妹,也应多接触才好。还望官家恕臣妾自作主张之罪。”
赵祯一听这话,脸上笑意更大了,能见到爱女,那自然是极好的。宋代对于公主的教养十分严格,甚至可以说是严酷了。这也导致了许多公主悲剧的一生。
就好像这兖国公主赵佳柔,尽管是仁宗最爱的女儿,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怕身为天子最爱的女儿也得恪守此礼,父女俩见面的机会着实不多。
能借着这个机会再看看宝贝女儿,且杨涵瑶这个义女也破得赵祯欢心,能看到两个孩子亲近,赵祯哪里会有怪罪的意思?反而越发觉得曹后是如何地贤惠,善解人意。
“皇后何须自责?嘉宁与兖国公主是该多亲近下,好,好,好!”赵祯一连说了三个好,可见曹后此举多得帝王的欢心了。
杨涵瑶半垂着脑袋,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她想起前不久还不可一世的张贵妃,那个现在已悲惨死去的女人。曾几何时,她在帝王的心目中也是这般完美得吧?
可现在呢……心里暗暗惊心,这就是帝王之情了。哪怕是史上最仁慈,最感性的赵祯也不过如此。更何况别人?帝王之家,哪怕是人间寻常的亲情都要淡薄上几分,更何况爱情乎?
不止是帝王之家,哪怕是公侯之家也是如此吧?杨涵瑶在见识到一个帝王的薄情后,更是下定决心绝不嫁入侯门大户,只找一寻常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地过一辈子。
就这点,她是绝对不会妥协得!要么就唯我一个,要么就滚蛋!什么都可以共享,唯独男人不可以!她杨大姑娘受现代教育二十多年,到头来难道还要和人共睡一个男人?切!又不是发贱!
得到了赵祯的首肯,杨涵瑶便带着方袭阳退了下去,随后追过来的还有杨李氏。
一行人朝着厨房走着,杨李氏小声说道:“大姐儿,天子与皇后娘娘可是这天底下最贵的贵人,吃得都是山珍海味,咱做得东西,能入贵人们的口吗?”
杨涵瑶抿嘴一笑道:“也许君父和皇后娘娘山珍海味吃多了,就咱这寻常人家的小菜更对他们口味呢?”
杨李氏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地说道:“可这贵人们的心思咱也摸不准呀……就怕不合口味,到时怪罪下来,咱可吃罪不起啊!”
“阿婆,你就放心吧!”方袭阳在旁安慰道:“官家最是仁厚,怎会因此而怪罪?放心吧,您还不知道您孙女吗?瑶姐儿可是名满天下的名士呢!做几道小菜还不是拿手就来?”
“好你个妮子!”杨涵瑶笑骂道:“果然是为了刚刚的事堵心了吧?这是在损我吶?!”
方袭阳嘟起嘴说道:“哼!虽然知道你杨涵瑶是绝对不会害我方袭阳得!可你咋也不先跟我通个气?害我白高兴了一场。”
杨涵瑶停下脚步,侧头认真地望着方袭阳,一字一顿地问道:“姐姐,你到底为何要执念飞天?”
方袭阳一愣,呆呆地望着杨涵瑶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杨李氏见此,忙劝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都是闺中要好的密友,可别为点小事起了口角,伤感情吶!”
杨涵瑶摆手,说道:“亲娘,没事呢!我怎么会和姐姐吵嘴?”
说完又认真地看着方袭阳说道:“姐姐的心思妹妹都明白。只是姐姐,易经里有句话叫作‘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这话的意思不是让咱们去搞阴谋,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时,还是不要做得好。”
顿了下,又继续说道:“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天时地利人和缺一,都有可能会不成事。欲成大事者,就应把握时机,做好完全准备,到了条件都具备时再重重出拳一击,方可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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