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杨涵瑶眼见着游学富跟变戏法似得,从袖口里抽出了一张有些灰白的纸张后,顿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对于纸张的改良,杨涵瑶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得。杨大姑娘虽然爱看杂书,可到达精品万金油的程度还差着好些呢。她也不是什么都能皮毛都能懂些得,比如对于如何改良纸张的事她就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懂。
好在,宋朝重商,手工业因此也发达了起来。这时代心思玲珑且又技术专精的匠人并不少,哪怕这民间也是如此。
因此,在杨涵瑶一番模模糊糊且极不负责的描述后,几个专诸纸张之事的工匠在琢磨了片刻,又相互商量了半宿后,便应承了下来。
虽说这几个工匠心里也挺纳闷,这桑先生好好地怎么又想起制新纸来了。而且连名字都定好了,就叫新闻纸。至于用途却是没有明说,只说纸张的吸水性要好,不透墨,纸面略微粗糙些倒也无妨,只要能印字就行。
关键的一点:这成本越低越好……
这就使得几个工匠有些风中凌乱了。既然先生都说了要能印字,既然是印字,那当然是印书所用了。可这印书所用纸张哪还需要他们几个特别来琢磨一种新纸张?
这市面上各色可供印书的纸张种类比比皆是。哪怕是要降低成本,直接选购白麻纸不就行了吗?虽粗糙了些,可胜在价钱便宜且又坚韧耐用。只要不受潮,这质地就不会变坏,可谓是成本最低且又实惠的印书纸张了。
桑先生此举,着实有些让人费解啊!以先生这样的雅人,应对书籍很是看重来着。哪怕是想做印书的生意,也不至于要特别费心费力让人新制一种纸张来用吧?而且这要求还这么怪异,甚至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们几个:要压低成本,越低越好……
面对着这城里人人夸赞的小圣人,几个工匠有些无语了。这形象实在是有些颠覆了……先生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可疑问归疑问,先生到底要做什么,这话可不是他们能问得。虽然常州商会开给工匠的月俸很高,待遇福利很好。可这上头的人既然把事儿都吩咐下来,哪怕心里疑惑那也得先把嘴管好,不该问地不问,埋头干好活才是正道。
因此在接受了来自杨大会长的直接命令后,几个工匠带领着一干学徒开始了日以继夜的研究。当然,受杨会长的启发,他们在纸浆里分别加入了各种各样的材料,都是以前没尝试过得,总之一个个试下,也许就会出现先生所需要的那种新闻纸了……
过程很辛苦,很费力,可结果却是很喜人。不但杨涵瑶所需求的新闻纸给弄了出来,附带着还弄出了一些其他新品纸张,都是市面上没有的品种。
这可让几个辛苦了一个多月的几个工匠高兴坏了。在常州商会,创新技术就等于是赚大钱。一旦经过上头的认可,那银子也就滚滚而来了。
因此在常州商会干活的人,哪怕是个门子都知道,想要发财,那就得搞创新;想要不断发财,那就得搞发明,创新创新再创新!
如今这句话儿都成了在常州商会打工者们的口号了。没技术的想学技术,有技术在手的就琢磨着怎么搞创造发明,哪怕一时没啥点子,对于商会原有的东西进行技术革新那也能得到一笔奖金呢!
所以这几个造纸匠歪打正着地弄出了几样新纸后,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要知道,在这常州商会里,就技术工种而言,这造纸匠人的地位实在有些尴尬,与那做笔墨纸砚的工匠同属难兄难弟,除了满足自身需求外,其他时间基本属于路人甲。
商会之所以把他们招来,听说还真是因着桑先生的一句话来着:只要有手艺的,不管做啥得,都先招了再说。反正是金子就一定会发光。现在用不着不代表以后用不着,招了再说。
虽说进商会也好几个月了,工钱也没少自己这几个人一个铜板儿,待遇也跟其他工匠一样。可这总没活干,这钱拿着心里就是踏实不起来。
现在好了!不但完成了先生交代下来的任务,还捣鼓出了三种新纸张,其中有一种新纸质地挺括,纸张虽不算坚韧,可纸面倒还算光洁。纸张的颜色略微有些发黄,若在光亮处,这纸张表面竟有些泛光之感呢。
但唯一让人觉得遗憾的是,这纸不吸水,或者说吸水性极差。蘸了墨的笔,笔尖才到纸面呢,这墨汁就淌了下来了,根本没法书写。
这让几个工匠大为遗憾。不过也不打紧,反正已经知道这纸怎么做了,留着以后再改良呗。好在另外两种新纸没有出现这种状况,且纸张质地坚韧,吸水性强,却墨不透纸,颜色一种偏黄,一种净白如雪,纸面也较为光滑,用来书写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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