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瑶愣了下,随即笑道:“怕是不成。”顿了下又摊手道:“这棋谱,棋子怕是要重制……”
“哦……”余鑫点着头,摸须道:“如此倒是遗憾了。不过若是殿下重改后的象戏比以前更得趣味,那重制棋盘也是值得的。破茧成蝶啊……这中间少不得麻烦与痛呢……”
这话里有话啊!
杨涵瑶暗想,对上余鑫那双眼时,忽然笑了起来,“果然知我者,先生也……”
余鑫也抿嘴一笑,不过却没接杨涵瑶的话,指着杨涵瑶桌上的一个罐子道:“殿下这炒茶也是甚妙,少了繁复之事,多了茶之纯正与茶之本心,妙哉啊!”
“此乃夏茶炒制,比起新茶略微次了些。先生若不嫌弃,明日就给您带两罐来。”
“四季皆有奇妙之处,夏茶有夏茶的好处,骄阳之火可驱寒凉。”余鑫摸着胡须,笑眯眯地说道:“如此老夫就多谢殿下了。”
“先生客气了。与先生相识以来,染真受益颇多。我与先生虽无师生名分,可染真心里却把先生当成良师益友。区区两罐茶,何足道哉?难表其心感激万分之一。”
“试看天地翻覆!殿下,该出手了!”余鑫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自打来到常州报社后,他与杨涵瑶又在一个屋里办公,虽是一老一少,可交流着实不少。
一个是常州的大儒,学识渊博,且又是开明,不迂腐之人;一个来自后世,多出千年知识的沉淀,眼界开阔,二人交流下来,竟有种相见恨晚之感,彻底地成了忘年交。
杨涵瑶细数历朝历代农民造反,改朝换代的原因,从帝王,朝堂政策再到民间种种,一一分析,让余鑫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而这些东西也都是杨涵瑶从后世的课堂,书籍以及百家讲坛上看来,听来得。然后融合了自己的观念,分析,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古代生活经历,与余鑫这位大儒做了很多交流。
除了这些外,杨涵瑶还着重说明了生产力的重要性。唯有强大的生产力,才可能达成圣人口中的大同世界。
余鑫之前只知县主早慧,有着让世人嫉妒的才华,可这番相处交流下来,他彻底被杨涵瑶那看似天马行空,可却又十分实际的想法给惊呆了。
杨涵瑶好像为他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他苦心钻研圣人学问一辈子,甚至都没出仕,所求为何?
不是他淡泊名利,而是面对社会现状,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法子来改变这一切。既然如此,何必再出仕?连治世的能力都没有,还出仕作甚?那不是祸国殃民之流么?
所以他放弃了出仕的机会,留在家乡苦心钻研学问,希望能在圣人留下的话中找出革除社会各种毒瘤的暗语。
可他找了一辈子,眼看大好年华流逝,如今已是大半截身子入了黄土,可却依然没找到确切答案。
而常州商会的出现却让他好像依稀抓到点了什么,可却又说不上来。这也是他答应来常州报社出任总编辑一职的原因之一。
无它!因为常州报社是杨涵瑶弄得!对于这个传奇的平民县主他听过了太多的传闻,这回该轮到他亲自来揭开答案了。
而当他问起常州商会时,杨涵瑶的回答让他久久难以平静。杨涵瑶无所保留,把商会经营的模式,员工的福利制度,以及为何能维持这局面的原因一一分析剖解,深入浅出,以实际事实为例,做比方的讲法,让余鑫有了直观的了解。
所以在杨涵瑶与那一小撮士绅对抗的事件上,老爷子在与杨涵瑶深入交流后,成了杨涵瑶的鼎力支持者。
特别是等杨涵瑶写了文,让他一起参详时,自己看到不须放屁那句时,竟觉特别痛快!
一老一小一合计,拍案决定,杨涵瑶打前阵,他也撰文一篇,非要把这群常州蛀虫给搞到臭大街!
按说像余鑫这样的大儒,做事是不会这样不厚道得。但听完杨涵瑶对于历朝历代动荡的仔细分析,自己又再翻史书,发现果然如杨涵瑶所说那般后,他对这群人可谓是恨到极点。
余鑫不是迂腐的人,他这一生都在寻找治世的良方!现在他找到了!那还犹豫什么?!
“试看天地翻覆?!”杨涵瑶愣了下,随即大笑了起来,起身拱手道:“有先生支持,染真也有底气多了!马上排版,明日首页就登徐裕那一系列的报道!这破冰之旅就从严大田一家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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