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不是县主吗?嘉宁县主!!!”
寂静的清晨,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安宁。一个穿着土黄色麻布衣的小厮打开店门,带着一点睡意,打着哈欠,可当他看到御街上那个白衣女子后,困意顿然全无。
惊愕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白衣女子正迎着初升的太阳,拿着一把扫帚站在御街大道上扫着街道。那卷起的尘土与脸上淡然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小厮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可等他把眼睛都揉红了,终于确定站在他面前之人确是嘉宁县主无疑。
一下,这人就激动了起来,几步冲上前,下跪道:“草民吴阿牛拜见县主千岁!”
他这一举动惊扰了店内其他人,纷纷跑出来,探着头,待看清御街上的人后,个个都激动了。
“县主,是县主!你们看,你们看!她腰间挂着紫金花袋!!”
“是呀!县主怎么来扫御街了?难道县主做了什么错事?惹怒天家了?”
“不会吧?县主前阵子还以身护驾来着,怎么会?哎呀,县主那日的风采至今印象深刻,真是神勇啊!”
“怎么不会啊?哼,到底是咱们民间的县主,总是不必正儿八经的公主,这做点错事……”
“去!别胡说,你不要命了?咱去给县主弄些水喝吧。”
杨涵瑶擦了擦头上的汗,把吴阿牛扶起,笑道:“诸位父老乡亲不用多礼。我这是做了错事,君父只是让我来扫街已是宽大处理了。”
“殿下,您不是救了官家吗?怎得做一点错事就要被罚啊?”一个小伙计很不解地问道,语气里也颇为替杨涵瑶不值。
杨涵瑶抿嘴笑了一下,随即严肃地说道:“功是功,过是过。功过岂能相抵?若功过可相抵,那要国法何用?”
众人一听,纷纷赞叹,“县主以身正法典,让我等钦佩。县主,喝口水吧,虽是春日,可这扫街颇费体力,喝点水,休息会儿……”
杨涵瑶想了下,便点头应允,“如此多谢小哥了。”
一群人拥簇着杨涵瑶入了店内,很快地就有一个老者前来,见到杨涵瑶忙要跪倒参拜,杨涵瑶赶忙阻止,“老丈勿要多礼,染真在此叨扰,应谢过老丈才是。”
那老者见杨涵瑶如此礼貌,不禁心生感动。世人都传嘉宁县主礼贤下士,不摆架子果然非虚言。
对他一介商贾都如此礼遇有加,怎能不令人心生好感?当下又命店里的小厮端出豆浆,包子等吃食招待杨涵瑶。
杨涵瑶也不客气,吃了一口包子,道:“是香菇青菜馅得!”又嚼了几下,惊喜道:“还有笋丝呢!”
老者见杨涵瑶喜欢吃,顿时欢喜了起来,道:“殿下喜欢就多吃几个。”
杨涵瑶喝了一口豆浆,道:“这豆浆味儿也浓,包子料也足,货真价实,不错!”
说完便从袖口里掏出二十来个铜板放到桌上,道:“多谢老丈款待。”
“殿下,这如何使得?!”老丈惊呼,“殿下能在老汉店里用食简直是老汉的荣幸,如何能收殿下的钱?”
杨涵瑶笑了笑,道:“开门做生意哪有不收钱的道理?若君父知道我白吃百姓的东西恐怕又得罚我了。老丈,这钱您可千万得收下,不然哦,我恐怕不是在这儿扫御街了……得去扫茅房了……”
“哈哈哈!”听到杨涵瑶说得这样幽默,虽说最后一句话略有不雅,可这也拉近了人与人之间距离,大家都笑了起来。
待笑过后,那老者又道:“殿下,话虽如此,可这几个包子,一碗豆浆地也不值当什么钱,权当老朽孝敬殿下得吧。自殿下上书官家,弄了那个公私合营后,老朽这日子过得那是越发美了。”
说着又指了指店内伙计道,“喏,他们可都是受益者。投得钱虽不多,可到年底都有能结上好十来贯钱,这放在往年可是不敢想的事儿。”
“对呀,殿下,您就别客气了。”吴阿牛也在旁附和道:“往日,这过年时有些肉末吃吃那就是好年了。可自打国朝弄了那公私合营,小的跟族人借了十贯钱投了进去,去年一年回本把债还了不说,还赚了几十贯钱呢。”
吴阿牛说着,脸上便浮出一股餍足之色,“小的拿那钱给置办了好几亩良田,等再过两年,钱足够了,也能弄桑林,搞立体养殖,这样一辈子也就无忧了。”
众人纷纷点头,争着抢着跟杨涵瑶说他们这几年的境遇,看着这些民众眼里那种发自心底的崇拜与感激,杨涵瑶心头也是涌起一股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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