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带着一脸的满足离开了嘉宁县主府。虽是受到了一点“惊吓”,可却也意外收获了几首新曲。别致新异的曲调,豪迈激昂的歌词……
这一切的一切都勾起了赵曙身为一个男子的热血大丈夫情怀。特别是那首《精忠报国》,杨涵瑶只是这么轻唱着,都已让他有种难以抑制的激动,甚至有种欲将流泪的冲动。
这词写得……简直就是大宋每一个有志男儿的心声啊!他不由地就想起了狄青将军,想着这位将军的抱负与最后的结局,再联想着精忠报国的歌词……
忽就觉得这曲,这词简直就像是为狄青而写一般……
赵曙对于狄青的遭遇一直抱有同情,壮志未酬,郁郁而终。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还有什么比壮年卸甲,病死床榻更为残酷得?
国朝自太祖立碑而起,一直善待文人,而武将却时常受到抑制。虽说防范武人于国家安定有益,可这防范过了头,岂不是有因噎废食之嫌?矫枉过正了啊!
赵曙轻轻叹息了一声,如狄青这般名将都是说卸甲便卸甲了,其他将士看在眼中又会做何想?将士们都寒了心,这国家的安危又要靠谁来保卫?
赵曙甩了甩头,勾起唇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来。他如今已只是闲散王爷一枚,这国之大事已不容他有半分染指,他在这儿想这多又有甚用?莫说是染指半分了,就是这念想都不能有半点。
宫里的那几位对自己可从未放松警惕,以各种名义赐奴赐婢给他,说是伺候,其实不就是在自己身边安插人,以起监视之用?
多年父子,母子之情竟是淡泊如斯……果然是帝王之家最为尊贵亦最是无情。身为臣子,也只能自我安慰一声:雷霆雨露皆君恩了。
刚刚还澎湃着的心情因联想到自己近况的赵曙忽然地阴郁了起来。想着杨涵瑶等人的“荒唐”,他这会儿还真有些羡慕了。
“哪怕一回,也好啊……”赵曙轻声呢喃着,低头看向身边的赵顼,眼中又浮出了一丝担忧。
宫里的贵人们怎么猜忌提防,赵曙都不怕。哪怕官家现在要他去死,他亦无惧。如果他死,能抵消君父,皇后的疑虑与猜忌的话,他死而无憾!只要不再牵连他的孩子们便好。
可赵曙怕地就是这点!将来新君即位,想起自己这个“效忠”王兄的特殊经历,就不会觉得膈应么?对自己的儿子们就不会猜忌?想到这里,赵曙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不是他想得太多,太遥远。而是他现在的处境着实堪忧,已容不得他不做多想了,一辈子受制于人,到了这会儿,也总得替自己的孩子筹谋打算下了吧?
“父王,父王……”赵顼连连唤了几声,见自己的父亲未回应,又伸手轻拉了下赵曙的衣袖,喊道:“父王,您怎么了?咱们到家了,该下车了。”
赵曙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挂满担忧的赵顼,心头涌过一丝暖意。微微一笑道:“父王无碍,只是有些累了,顼儿毋须担忧。“
说罢,便与赵顼下了车,见到王府中门已开,奴仆分两侧而立,见到赵曙下车后,纷纷躬身作礼,门口更有一管事朗声大呼:“王爷回府,王爷万安!”
赵曙拉着赵曙的手走上台阶,看着这排场,只觉得一阵厌恶。淡淡道了声“免礼”后,也不做停留,直接进了王府,朝着前院正厅而去。
一路上,父子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赵顼偏头看了自己的父亲好几次,看着父亲眉头深锁的样子,他都很想开口说点什么好让父亲别再忧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