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声音磕着地板传入杨涵瑶的耳朵,杨涵瑶被那一声声感激,一次次的磕头声弄得心情异常沉重。
面无表情地把苏惠娘扶起,看了下她的手,针已经滑了,重新给她扎好针,道:“你且好生歇息,其他事就不要担心了。”
说着把苏惠娘扶上床,喊道:“翠花,去把王大哥和许大哥请到书房说话。”
“是,大姑娘。”
杨涵瑶来到正厅,几个衙役打扮的人已在等候,见到杨涵瑶后纷纷起身给杨涵瑶行礼。
杨涵瑶也不再客套,直接问明来意,听说是张志奎给自己的手书后倒还是颇为意外得。
把信接过来快读地浏览了一遍后,杨涵瑶嘴角微微扬起,冷笑了一声。这张志奎倒拎得清,知道这事捂不住了,赶忙就投诚来了。
不过看他信里的意思这事是上任留下的问题,到和苏惠娘说的相符。而这张志奎么,呵,知情不报,加以掩护这就不算罪了?
不过对于张志奎的识趣杨涵瑶决定就不盯着他了,毕竟收服了这个人后自己还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这对翻案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而张志奎只要扮成同为受害者就行了。最多就是道德上有些瑕疵会被人诟病罢了。但比起被人嘲笑懦弱,胆小外,还有什么其他损失?与官位前途相比,这些都是毛毛雨了。
几个衙役中递信的那个是张志奎的心腹,见杨涵瑶这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也发怵,他小心地试探着说道:“殿下明鉴,我家县尊完全是迫于无奈啊……这官大一级压死人……”
“住嘴!”槿嫆见这小衙役如此胆大,不由出口喝斥道:“你是什么身份?在殿下跟前哪容得你多嘴?”
杨涵瑶抿嘴一笑,对槿嫆说道:“槿嫆姑姑不要难为他,他也是关心则乱罢了……”
“是,是是!”那衙役被槿嫆一阵喝斥,心里更害怕了,头上的汗冒了出来。槿嫆毕竟长在深宫,虽是宫婢,可那气度不是凡人可比得。
如此这般板着脸的一声喝斥,其威力可想而知。而杨涵瑶要得就是这效果,这下马威不下给这些人看给谁看?嗯,倒也的确不是做给这些人看得,而是做给他们背后的主子看得!
“殿下乃我大宋第一聪慧之人,小得孟浪了……殿下素来公正……”
那衙役还想继续拍马屁,哪知杨涵瑶却是手一摆,道:“我这人最恨那种巧言令色,花言巧语的人。不错,好话人人爱听,本殿也不例外。但本殿爱听好话不假,可却也不爱听,你道是为何呀?”
那衙役一听这话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头如捣蒜般在地上猛磕,没几下脑门就乌青一片了。
“小得该死,小得该死!小得不该擅自揣测上意,小得该死,小得该死……”
“你该死?你如何该死呀?”杨涵瑶哂笑了一声,端起茶杯,拎起茶盖子,慢慢吞吞地抿了一口,还轻声攒了下,“好茶……”
掏出绣帕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说道:“本殿讨厌人说好话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些太过巧言令色之人说得话太好听了,为人又圆滑……如此一来不就显得本殿很不会做人了麽?这小哥,你说是也不是?”
说着又轻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虽轻可传到这衙役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这哪是笑啊,这简直比打他板子还可怕。
见那衙役被自己吓得脸色发青,杨涵瑶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她放下茶杯,道:“我与张大人虽只有一面之缘,也就在溧阳时有过些交集。不过这为人处世嘛只要看看细节就明白这人是好是坏了……”
几个衙役被杨涵瑶这慢条斯理,不轻不重的话弄得,心都快到嗓子眼了,小腹也有些发酸。真没想到前两日还在他们跟前笑眯眯的县主发起威来竟是这样可怕,比他们县尊可怕得多了。
“嗯……”杨涵瑶似在自言自语,“你家大人是个好得,我看出来了。回去告诉你家大人,他写得信我看过了。好了,你们退下吧……”
杨涵瑶说着就起身了,那几个衙役刚松口气,在杨涵瑶这种威压下,他们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可这气还没松彻底了,只见杨涵瑶忽然又停了下来,这心一下子又吊到了嗓子眼。
“哦,对了,槿嫆姑姑,这些小哥赶了一夜路,合着也累了,你给他们准备些吃食,每人再给一吊钱,这天这么热,这样赶路,也太辛苦了……”
“不,不……”那几个衙役哪敢领这赏啊,忙跪下道:“多谢殿下美意。只是这些乃小的们分内之事,哪敢领殿下的赏?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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