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日弁走了,槿嫆松了口气,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手心已全是汗了。国朝优待士人,以张日弁的官阶以及名声,饶是槿嫆是内宫出来的女官,可在张日弁这般咄咄逼人的情况下也有些撑不住。
刚刚她故作镇定,那完全是在硬撑得……现在可好,总算把这张大人可打发走了,接下来就只要按照计划把那苏小娘子抬到张日弁跟前就行了……
槿嫆想到这里,嘴角不经意划过一丝笑,殿下真是厉害!听说这张大人可是在天子跟前都敢打人的主,可到了殿下这儿,还不是被殿下治得死死得?
再说杨涵瑶等人上了船后,在船舱里又提起这事,想起张大人暴走的样子,杨涵瑶与王雱居然很有默契地大笑了起来。
“元泽兄,你这主意着实是妙啊!现在估计咱们那位张青天可能气得在跳脚了吧?”杨涵瑶喝了口茶,笑嘻嘻地说道。
“哈!”王雱收起折扇,拱手道:“比起殿下的神机妙算,元泽自叹不如啊!”
二人相视,忽然大笑了起来。杨乐贤人还小,方袭慧也不是太清楚此间的事情,因此见到杨涵瑶与王雱打着机锋,却不知是何事,十分不解地望着二人,不知他们因何发笑。
不过这两个小屁孩显然是不大关心这件事,对于他俩来说,能出去游玩就是眼下最开心的事了,哪还有心思去关心其他?
说了会儿话,杨涵瑶又觉得有些困顿了,交待着几个仆从看顾好杨乐贤与方袭慧后,自己便去船舱内的后室睡觉去了。
这可不是后世,虽说常州商会的商船已被大大改造过了,行驶速度快了不少。而常州到苏州也就7,80公里的路,按照后世开车的话也就一小时的事。
不过现在得话到苏州起码也要四五个小时,有这时间还不如睡一会儿呢!谁让王雱这小子一大早就来叫门呢?
见到杨涵瑶睡觉去了,王雱也顿觉无趣。昨日睡得晚,早上又起得太早,这会儿心上人睡觉去了,这睡意也就上来了。
好在商船也不止一个可歇息的地方,见杨涵瑶睡觉了,王雱也不再多话,自顾自地睡觉去了。
王雱与杨涵瑶倒是睡意重重,不过对于不怎么出门的杨乐贤与方袭慧来说,这可是难得休闲的时刻。两个小家伙都显得很兴奋,见到杨涵瑶睡觉去了,这二人顿时就松散了起来,跑到船仓外,看着沿路的风景,大呼小叫着,搞得一群护卫,仆从紧张不已。
几个人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这二位小主,就怕他们别搞出什么意外来,那样殿下那里可就没法交代了。
一路无话,两个时辰后,终于到了苏州城内的一个码头处,雇了几辆车,把行礼都搬了上去,秦达前前后后的招呼着,在他的建议下,一群人准备在苏州城内名气最大的新月楼下榻。
这新月楼在苏州的地位可比常州的富贵居,乃是一等一的大酒店。即可吃饭又可入住,秦达虽很多年没来过苏州,可这新月楼却一直开着,因此也就像杨涵瑶推荐了此店。
杨涵瑶一听新月楼几个字,顿时来了精神!这新月楼在后世最有名的招牌菜可不就是“秃黄油”么?而且后世那新月楼也是苏州的百年老店,没想其名在宋朝就有了?
当下也不再犹豫,接受了秦达的建议,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新月楼所在地观前街而去。
到了观前街,杨涵瑶等人下得车来,杨涵瑶看着这条在后世都相当有名的街道,其商贸繁华的程度让她不由感叹道:“这吴淞的观前街果然是不同凡响,比起常州的南大街有过之而无不及!果不愧吴淞第一街的美名!”
王雱等人也在旁点着头,方袭慧显得很兴奋,“先生,先生,您看,您看那儿,怎得那多人在排队?酥糖?那好吃吗?”
杨涵瑶诧异,“袭慧,你没吃过吴淞酥糖么?这可是吴淞特产吶!”
“殿下真是见识广博……”秦达一听杨涵瑶知道苏州的特产,顿时来了精神,介绍道:“这酥糖乃是吴淞一绝,入口即化,甜美无比……”
秦达边说边砸吧着嘴,眼睛都微微地眯起来,似在回忆着酥糖的美味般。
杨涵瑶见他这样不禁莞尔,道:“先住店,把行礼放下后,秦达你去买些这酥糖来,给这两个小家伙解解馋……”
“阿姐(先生)我不小了!”
杨涵瑶笑了起来,摇着头也不再多言,这时新月楼的伙计见这几个贵人终于说完话了,忙上前打了个千儿,笑着说道:“几位贵客吃饭还是打尖?里面请,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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