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平二年八月突如其来的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倒塌房屋无数,光开封百姓的死亡人数就达到了一千五百八十人。
除京畿道之外,其他地方也多有大雨而降。一时间,整个大宋似乎都被泡在了水中,成了水泽之国。
而每次这样的大灾过后,总会伴随着疫情的发生。尽管这个时空因着杨涵瑶的这个外来户的干预,在防治疫情上已有了较为完善先进的手段。
可这大自然的力量却不是人力可抗衡得。这次的灾情实在太大了,来得又迅猛,几乎叫人无还手之力,好似就连章程都没开始拟了,这大灾已降下。
京城的城建自然是顶好得,可饶是如此,一千五百八十人的死亡数字还是叫人触目惊心。京城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地方?
疫情就如这三天三夜忽然而降的大雨般,在东京城内的水还未褪尽时,便如狂风暴雨般朝着大宋的军民砸来,整个大宋都陷入了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中。
“伤者上吐下泻不止,这是虎烈拉啊!”大殿上,一位大臣苍白着脸,当说起“虎烈拉”三字时,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而在场的其他大臣,包括赵曙这个君王在内,纷纷也是“谈虎色变”,唉声叹气充斥在大殿上。
“这虎烈拉嘉宁郡主也曾在《赤脚医生》书上提到过,也给出了救治之法。只是奈何此次虎烈拉来势汹汹,患病者颇多,医用器具与各色药物颇显捉襟见肘之态。”
包拯出列说道,“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疫情会更凶猛。值此特殊之际,依老臣愚见,不若就采用郡主所说之土法吧……”
包拯顿了下又道:“虽土法治疗不如打点滴之疗,可好歹也有一半的概率能使其成活。除此之外,还得命朝中,民间各工匠加大点滴器具制作的速度……余下得……”
包拯说到这里,刚毅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哀伤之色,有些怆然地说道:“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一番话说得殿内众人嘘唏不已,可大家也知道包拯说得这是实情,这次的洪灾来得太突然,随之而爆发的疫情也太过迅猛,哪里来那么多点滴器具可供使用?
为今之计也只有使用郡主所说得那个土办法了,口服补充郡主说得那个盐糖混合而成的所葡萄糖水,听说只要平日体质比较好的人,采用此法,成活的概率还是相当高得。
可话虽如此,此法与点滴之法相比,简直有些草菅人命的味道在这里。这让一群读着圣贤书长大的士大夫们颇为有些不忍。
哪怕平日里的节操并没有那么好的人,当听着包拯说着“尽人事听天命”这话时,心里不免也有些凄然,颇有些兔死狐悲的味道在里面。
老天素来是最公正得,他可不管你是贫是富,是卑是贵,在这样的疫情面前,他们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士大夫们与平民没什么区别,老天该让你染上瘟疫还是得染上,可不管你头上的官帽有多大,官服有多华丽。
别说这些大臣了,就是坐在龙椅上的赵曙听了包拯这话也颇不是滋味。当然,作为一个帝王来说,他考虑地更多地是天下臣民将如何看他?
今年颇为不顺,这天降大雨后,疫情又汹汹而来,这不是老天在说他失德么?这可是个要命的事啊!
这罪己诏到了这会儿看来是不得下了,而大臣们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了反对的理由。
到了这个时候,若天子再不下这道罪己诏,不给天下臣民一个说法,那才真要大乱了。
此一时彼一时,这罪己诏什么时候该下,什么时候不该下,那都是极有说法得。
因此,赵曙在这个时候提出要下诏罪己得到了群臣们的赞同。
治平二年,九月初一,天子下诏罪己,停止开乐宴,拨出专款安抚各地受灾人群,并埋葬祭奠那些没有人管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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