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变得急促,胸口极为不规律地起伏着,她不知该如何接话,所以只能沉默。
“瑶儿,你知道吗?”王雱握紧着杨涵瑶的手,道:“当接到先帝圣旨的那一刻,当得知先帝将你许配于我时,那一宿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想着你即将成为我的妻,我转辗反侧,夜不能寐。脑海里构建着我与你一起生活的画面,竟有种欲要流泪之感……”
“别,别说了……”
杨涵瑶的眼中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是个感性的人,特别容易感动。面对着这样简单直白的言语,她无法不被打动。
“不,我要说……”
王雱固执了起来,“瑶儿,你知道吗?当你的笑容每次只对着那个小白脸时,我真气得要发疯了,我恨不得宰了他……”
“因为……”王雱深吸一口气,“你对我从来未露出过那般的笑容,你对我总是冷冷淡淡,拒我于千里之外……”
“而我又是如此地挂念你,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王雱松开抓着杨涵瑶的手,摊手而道:“你眼里只有他的存在,而我……”
王雱脸上浮出一丝苦笑,“一直在你千里之外,纹丝不动。”
“不过我不管这些……”王雱淡然一笑,“如今圣旨已下,这辈子咱们是分不开了。没有什么能将你我分开,一生一世一双人,生同衾死同穴,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你的嫁衣只能为我而穿……”
“没有什么比这再好不过了……哪怕你心里还有他,可我们还有许多的日子要一起过,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我可以等,总有一天,你的心中……”
王雱笑了,看起来是那样的自信,可眼中一闪而过的东西却出卖了他心中的不确定。
“只会有我的存在,也只能有我的存在!”
杨涵瑶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悠悠道:“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确定你不后悔?”
“若违此誓……”
王雱举起手,杨涵瑶赶忙捂住他的嘴,道:“不要瞎说。”
王雱反手抓住杨涵瑶的手,笑着说道:“我说了,总有一天你的心中只会有我。虽然让我等得久了些,可染真,你心中已有了我的位置不是吗?”
“我得……心中么?”杨涵瑶反问着自己……自己心里已有了他的位置?是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开始地?什么时候王雱在自己心中已有了位置?
杨涵瑶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心里冒出一丝恐惧来。后世有句话说得很好,“当恋爱靠近时,无论男女都会变得患得患失……”
这话一点不假,感情小白的杨大姑娘不知自己这种心情在后世有个专业的名词,“恋爱恐惧症”,亦或者面对着马上将要为人妇的局面,她又患上了一种名为“婚前恐惧症”的病。
恋爱中的男女总是那么傻,旁人瞧得清楚,可自己却总是迷糊。就好像恋爱中的两个人,对手是彼此;等失恋了,那个对手又是自己……
所以这世上才会有那多的痴男怨女,嘴里喊着“我好痛苦!”却前仆后继地朝着爱情奔跑而去。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王雱缓缓吟唱着,听在杨涵瑶的耳里,心头涌上了一片苦涩。这首“眼儿媚”原本是历史上的王雱作给自己的妻子庞荻得,如今正主换了个个儿,杨涵瑶不知此时自己该作何表情。
是叹一声命运弄人呢?还是大笑几声?
“大好的年华,怎吟得诗词如此凄苦?”
实在找不到话说的杨大姑娘很是二百五地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惹得一旁深情款款的王童鞋一下就恍惚了,脚下一软,差点就掉金水河里去了。
什么叫不解风情?估计眼前这情景就是了吧?
王雱童鞋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感情自己是对牛弹琴了?真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听到杨涵瑶吟唱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好诗!”王雱刚赞了一声,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诗词中的含义,却见杨涵瑶一个转身,将斗篷上的帽子盖上,说道:“元泽兄,改日再聚……”
说完便留下了一个匆忙而跑的身影给王雱,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声音,站在金水河畔的王童鞋再次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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