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敬驸马一杯……”冯晨举着酒杯,“从今往后必当以驸马马首是瞻,驸马单凭吩咐,只要下官能做到得,决不推辞。”
王雱点头,“冯大人在此地为官日久,雱初来乍道,还请冯大人多多协助。”说完便干掉杯中酒,“郡主此来带了不少工匠以及常州书院的学生,这琼州天气炎热,最是容易滋生不洁之物,这住处还得先造起来。”
“这……”冯晨犹豫了下,放下酒杯小心翼翼地看着王雱问道:“不知驸马需要多少劳壮力……”
“可是有甚难处?”王雱敏锐地察觉到了冯晨语气中的不安,“你我即为同僚,有话不妨直说。”
“是……”冯晨咽了咽口水,道:“不瞒驸马,整个琼山县也就两万多人口,若加上文昌等几个县,全琼州一共也就十来万人口。”
“你……”王雱睁大双眼,“说什么?整个琼州就这点人?这不可能……”
“唉!”冯晨苦笑,“驸马有所不知,这在册登基的汉民就这点人……若撇去汉民的话,就只有黎人和高山人了……”
“不过他们都住在山里边,对咱们汉人很是敌视,就在驸马来之前三个月,有个山寨的黎人还闹事了。”
“他们因何闹事?”
“这个……”
“冯大人,有话直说。”
“是,驸马!”冯晨的大脑快速运转着,可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话地好。
听说这位驸马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十三著书万言,那是少年成名的大才。而他那位夫人也是名满天下的才女,都不是好糊弄的人。
琼州的困境明眼人也都瞧得出,自己也不用这样遮遮掩掩地,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这琼州自唐代起立府,一直就是流放地,这里的贫困举国皆知,自己在这儿遮掩也不能为自己脸面上添几分光彩。
还不如实话实话地比较好,没准这对夫妻能有什么应对之法呢?
“回大人,黎人与高山人缺盐,这是闹事的根本。”
“那给他们盐不就行了么?琼州环海而居,盐这种东西如今又不是什么精贵之物了……”
“那是在内陆……”冯晨苦笑,“此地虽四周为海,可制盐却不是什么易事。且道路闭塞,运输颇为不便,煮海为盐就要用到铁器,可琼州哪来那么多的铁器用来煮盐呢?如此制盐还颇伤铁器,莫说是黎人,高山人了,就是在我等汉民中,盐也是精贵之物,好多百姓自己都吃不起盐,哪还有多余的盐来与黎人交易?”
“那些黎人与高山人乃野蛮之人,不明个中详情,不分是非皂白就向我等发难,打了好几次,说了好几回可他们就是认定咱们汉人欺负他们黎人,不把他们当同胞兄弟,连盐都不卖予他们……”
“原来如此……”王雱点头,心中有了计较,看来海滩晒盐的法子还没传到琼州,所以此地才会如此缺盐。
“那黎人与高山人可有充足的劳动力?”
“驸马此话何意?”冯晨睁大双眼,有些不明白王雱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他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嘴巴也张了起来,“驸,驸马,您,您该不会是,是想招募那些黎人与高山人吧?那,那不行得,他们,他们就是一群不适礼仪之人,野蛮至极,哪怕是熟黎那与我等汉民比起来……”
王雱一摆手,道:“冯大人勿忧,本官自有计较。我且问你,此地中人可有人能与那些黎人,高山人交流得?”
“有有有……”冯晨点头,“这倒不难,毕竟都在一个岛上,虽然磕磕碰碰地,但也有相安无事之时,也有些贸易,这府衙里便有一些精通黎语,高山语的官吏。”
“这就好!”王雱点头,“明日你便让这些人入山,拿上本官的手书,去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肯出劳动力,工钱就以盐结算。本地汉民也如此,工钱可以盐结算。”
顿了下,又补充道:“给钱也行,汉民可自行选择。”
“可,可大人……”冯晨急了,“咱们哪来那多的盐?府库的那些盐可是要交纳上贡得,可不能乱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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