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做派自然让杨涵瑶在百姓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极高的评价,现在这位皇家的公主要回京城去了,他们很是舍不得。
一眨眼,便到了王雱与杨涵瑶离开琼州的这天。崖州郡的运河码头上此时已站满了人,新来的知府曲宁带着琼州大小官员以及琼州各族百姓在此送别驸马与郡主离开。
大大小小的万民伞树立着,大有一种遮天蔽日之感。仿佛琼州那永远都炙热的阳光都被这些万民伞夺去了他原有的华彩。
杨涵瑶坐在马车上,抱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在小蛮出生一年半后,她又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会儿已有七个月大了,正是牙牙学语之时,还很好动。
比如这会儿,她真拽着自己哥哥的衣服捣乱着,惹得小蛮很不满意却又不敢发作,生怕弄疼了妹妹。
杨涵瑶看着车外的风景,思绪万千,当年来的时候琼州的落败她是看在眼里地。眼看着琼州在她与王雱的努力下一****变得繁华,此刻要离开了,心中充满了失落。
就好像自己的孩子般,好不容易带大了,孩子却要远行了。这种滋味很是让人难受。
当她到了码头,下车时,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传来,望着那一顶顶万民伞,望着眼前服装各异的人们,那一阵阵朴实憨厚的脸庞,那一双双真诚的眼睛……
杨涵瑶的眼睛湿润了。与王雱一起俯下身,慎重地对着琼州百姓深施一礼,起身后,夫妻二人久久难语。
过了好一会儿,王雱才拱手说道:“诸位乡亲父老,保重!”
说完便带着妻儿老小踏上官船,身后传来了百姓们的哭声。杨涵瑶站在船头上与百姓们挥手致别,当年杨涵瑶前去田地察看红薯的那位老者冲到前头,跪了下来,对着杨涵瑶与王雱磕头,撕心裂肺地喊道:“郡主,保重!”
“驸马,保重!”
“大家请回吧!”杨涵瑶挥着手,与百姓们告别。
可百姓们不愿回去,那些少数民族的同胞们也是一样。他们默默地沿着运河徒步行走着,没有人吵闹,只是追随着官船行驶的方向结伴而行。
杨涵瑶望着这些百姓,看着运河内泛起的水花,两行眼泪从眼角溢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质朴如斯,令人感动之余,更觉肩上担子沉重。面对着京城的狂风暴雨,面对着眼前这些仅仅只是想吃饱饭的百姓以及真心的爱护与拥戴,来大宋十五年的杨涵瑶,在这一刻,似乎成长了许多,也明白了有些事不是你想躲便能躲得过去得。
百姓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中,王雱替杨涵瑶擦去眼泪,道:“这儿风大,咱们回舱吧。”
“嗯……”杨涵瑶低低地应了一声,回到了船舱中。
可这心情始终有些低落,王雱也是一样。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夫妻二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语。
过了好久,王雱道:“喝杯酒吧。”
杨涵瑶点点头,二人分别为自己的酒杯满上了酒,王雱举杯道:“这第一杯酒敬琼州的百姓。”
杨涵瑶没接话,端着酒杯,抿着唇,半晌才开口缓缓吟道:“等闲流水竟清泠,谁识长鲸掠地青?万古战酣风动岸,一航来急客扬舲。占城日出鱼龙静,儋耳人来草树腥。不向神仙觅梨枣,乘搓直访女牛星。”
说罢,一口饮掉杯中酒,长叹一声道:“此一去,怕是无缘再来琼州,便留诗一首,以作纪念吧。”
“好!”王雱给杨涵瑶满上酒,道:“也不必过份感怀,毕竟这前路漫漫,已无时间让你我来伤感了。”
顿了下,道:“沈兄已回京一年,爹爹变法遭阻,你我这回回去,肩上的担子可不清啊……”
杨涵瑶沉默不语,王安石果然如历史上那样,大权在握后,对大宋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甚至比历史上更疯狂。
韩琦,文彦博等人已被他弄出了京,张日弁更是挂冠而去,辞官回家了。当然,他回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把一家老小都接到了常州,堂而皇之地以教书先生的身份入驻了常州书院。
还说什么“朝堂奸逆当道,他还是当个教书先生,为国多培养人才比较实在。”这话说得,王安石是杨涵瑶的公公,他却去杨涵瑶开办的书院当先生,这着实又让各大报社好好的炒作了一番。
如今留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大臣也只有包拯与司马光了。至于欧阳修,已在去年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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