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的法是好法,可却也给了一些人行不义之事的借口。”杨涵瑶顿了下,道:“还是师出有名,明目张胆的借口!”
“那,那该如何是好?”王雱的嘴唇有些发抖,想到杨涵瑶口中的那个可能,只觉背后凉飕飕地。
如此一来,不但于国无利,岂不是还害了百姓?!此事万万不可!
杨涵瑶想了一会儿,道:“如果公公能屏弃前嫌,开诚布公地与韩琦,文彦博,司马光等大人好好谈一番,或许事还有转机。毕竟这几位大人也不是绝对地反对变法,只是在快与慢的问题上与公公意见不合罢了。”
“这几位大人也绝不是贪赃枉法,利禄熏心之辈。公公若能作倾心之谈,那手下可用之人便可增多。别的不说,起码能对吕惠卿等伪君子有一定制约的作用。”
“另外嘛……”杨涵瑶想了想,终于还是把心中的那个想法按了下去。时机不到,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地好。
毕竟她的想法也未必成熟,还是多看看,多听听,再慢慢与王雱讨论讨论,这才比较稳妥。
见杨涵瑶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王雱道:“有何话不能对为夫直言?”
杨涵瑶摇了摇头,道:“我也只是心中隐约有些想法,但想法还不大成熟,还得细细思量一番。”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何不说出来,你我夫妻二人一起讨论下?”
杨涵瑶想了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这想法恐怕一说出来,你我与公公立马会成为朝臣公敌,不如先与公公说道说道,把韩大人,文大人请回京中,如此朝堂诸公团结了,那把这想法说出口后,你我也能安妥一点。”
“其实……”杨涵瑶想了想,又道:“公公最大的敌人不是韩大人他们……”
“那是谁?”
“可还记得我当年推广红薯,大开工厂之事?”
王雱点头,“为此你我还在山上住了一夜……”
杨涵瑶想起那年与王雱被绑架在山头的事件,也忍不住笑了。挑了下眼前的发丝别到耳后,道:“是啊,这一晃眼都十来年了。可想起这一幕就跟发生在昨日似得。”
“那一回我是胜了,幸得君父与朝堂诸位有德行之大人们的庇护,否则也许我早已身首异处了……”
“说到底,其实恨我得也未必江宁官府地人。本朝有规定,官员地方为官不得过三年,江宁的官员干到顶天了,做满三年也得走人。我开工厂,使得农民大量京城干活与这些人又有何干?”
“嗯……”王雱点头,“都是那些乡绅土豪惹出的事儿。”
“自古以来,王朝的兴衰交替与其说亡于逆臣昏君之手,不如说是亡于土地兼并。”
“每到风雨不顺之年,乡绅劣豪便大肆兼并土地,许多农人借一斗粮,还得却是一亩地,这些人宁愿让良田荒芜也不愿将土地分与他人,久而久之,农人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少,所得利益越来越难以维持温饱,若再遇灾年,生死跟前岂能不揭竿而起?”
“都说国之将灭必出妖孽,可细观史书,明君在世难道就没灾没病了么?贞观二年的那场蝗灾死了多少人?可为何没人造反?”
“希望!”杨涵瑶略微提高了声音,“因明君在世,百姓活着还有个盼头,因为今年的粮食没了,朝廷有接济,只需熬过眼前便是。只要手里的地儿还在,等灾过去了,开春了,播下种子到了秋日又能有收获,这便是一个农民最质朴的心愿。”
“可当他们没有了土地以后,对生活没有奔头,那还能怎么办?所谓官逼民反就是这道理。土地兼并乃历朝历代灭亡之根本原因,公公现在变法动得就是这些人的利益,他们岂能干休?”
“你我进京,一路走得是水路,这水利发达之地自然商贸通顺,加上这些年不少乡绅开办工厂,造船出海,对于土地依赖渐小,自然矛盾也就不会这样激烈。可若在那些水利不通,道路不便之地呢?这土地可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了!在那儿变法,怎能成事?!”
王雱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杨涵瑶的话,因为杨涵瑶说得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都是正理,哪怕没到过那些地方,他也能分析地出杨涵瑶这话是没错地。
“如此就没解决之法了吗?”想了好一会儿,王雱暗哑着嗓子,略带苦涩地问道:“官家对变法之事颇为上心,也颇为推崇,大有一番开盛世之雄心,若此事爹爹撂挑子,岂不是欺君?”
“法,还是要变得……”杨涵瑶慢悠悠地说道,“只是该换个法子变……”
“如何变?”王雱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爹爹为变法之事呕心沥血,披肝沥胆,若瑶儿口中之事发生,他岂能受得住这打击?”
杨涵瑶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开口缓缓道:“无它,唯有因地制宜!”
S:郁闷,忽然牙疼了,半边脸都肿了,昨天上午就疼了,到了晚上脸就肿起来了,今天也没好,今天再休息下,暂时一更,希望明天能好起来,多更几章,亲们多多包涵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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