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个担架,抬上老喜。”胡有权命令道。
俩人相视了一下钟士铳说道:“没担架呀。”
“轮留背上。”胡有权摇了摇头说道。老喜的块头太大了,这两个家伙有得受了。
“是。”俩人硬着头皮说道。但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愿第一个背。
“算了,我还能走。你们俩扶着就行。”老喜把手中的枪扔给仇战说道。
两人忙上去架起老喜。这样不轻快一点。
“走了,鬼子马上就要来了。”胡有权说道。
十一人沿着林子向前而去,仇战走在最后端着枪警戒后面。终于看上去有模有样了。
……
晚上,他们已经离开公路有三十多公里的样子。这个距离已经达到一个安全范围。鬼子处于进攻态势,有很多的重要事情要做,不会赶上几十公里与他们纠缠。
他们十一人找到一个破庙宇住了下来。天气比较冷,他们点了一个火堆。仇战小心地替老喜上药。伤口最忌的就是这种反复创伤。不过明天就好了,胡有权让两个弟兄替老喜做一个担架。只要不再反复恢复的速度不会很慢。
九人中有五个侦察兵,陷入鬼子的包围圈内的人都是最后撤退的人。看得出他们都是铁血之人,不过表面上都显得很轻松一付玩世不恭的样子。给人一种逃兵的感觉。
“弟兄们有什么打算?”老喜问道。包扎好后伤口不再疼痛,感觉轻松多了。胡有权虽然把指挥权给了他,但他知道胡有权对这几人的领导地位很高。他必须要马上融入到他们之中去。
“什么打算?好不容易逃过一命,回家去……”袁百昌一付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
“你回个屁呀,难道还要返回上海去?!”杜慧坏坏地说道。
“家没了,还有帮会。”袁百昌冷冷地说道。杜慧揭了他的伤心事。
“军队都打成这样了,我也想回去。”谢德庚想了想插话说道。
“我也赞成。”周家财跟着说道。
没有想到老喜这一句话要让这支临时组成的队伍面临解散。胡有权冷冷地说道:“你们都忘记军法了吗?回去了怎么做人?说自己是逃兵?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
众人低头不语。
“都怕死了吗?”胡有权又问道。
“谁怕死了?!”谢德庚站了起来看着胡有权说道。临时组成的队伍从心底里谁也不服谁。军人都有血性最怕别人说怕死两字,这是最大的侮辱。
“出征之时……想想你们出征之时的情景吧。”胡有权想了想说道:“我们来干什么的?!”
谢德庚坐了下来不再说话。出征之时那盛大的场面,那乡亲们的期望……
“回去,地方政府不会容许我们安稳地生活,难道要去当土匪不成?回去家人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你们如何面对亲人面对乡亲们?回去对起得死去的弟兄们吗?回去对得起国家民族吗?”胡有权站了起来说道:
“虽然现在我们的军队被打散了,我们就任由鬼子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吗?我们只能重新回到部队打鬼子!只有重新回到部队,部队就可以重新组建,我们的军队才会存在,才能去打鬼子。
百昌,你违纪回家已经犯了错。让你目睹你的家人都死在了鬼子的飞机之下,难道你不想报仇?!上海一旦被鬼子占了,你报仇的机会就越小。你说混帮会能替你报仇吗?混军队才可以报仇!”
仇战看了一眼袁百昌,没有想到有一个老乡,而且还是一样命运的老乡。他又看向胡有权,他也没有想到胡有权能说出这一翻慷慨激昂的话来。让他都感动了。
“老胡,你说我们怎么办?”周家财问道。
仇战看着他们,没有想到他们也象自己与老喜面临一样的问题。何去何从,是所有走失士兵面临的问题。
“去南京。”胡有权说道:“目前南京正在组织保卫战,那里应该集结了很多的中国军队,去南京我们就能归建了。”
所有人都面露难色,去南京就意味着又要战争。在战场上不怕死,那靠的是一腔热血。经历过生死之后过上安全一点的日子后,在没有军纪约束的情况之下又让他们进入战场,每一个人都会重新掂量掂量一下。
“我同意。”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喜开口说道。
“我同意。”刘士会举起手来说道。
“我同意。”仇战也举起手说道。众人都看向他,良久,除了在外面放哨的陶建佳和钟士铳之外他们一个一个地举起了手表示同意。
“我们现在还不安全。”老喜说道:“你们有地图吗?”
众人摇了摇头。这么多侦察兵居然没有地图,他们在逃命的过程之中一定把地图都销毁了。
“仇战,你说说吧。”老喜看着仇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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