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指着装唐先生的小茶壶说:“我在鬼门外煮鬼怎么了?以我与它的因果,别说煮鬼,打得它魂飞魄散,也不会有恶果。”
马面拿着的棒子发抖,牛头跺着叉子说:“强词夺理。”
“煮鬼是我的权利,帮不帮它是你们的权利。我有强迫你们出手吗?”我笑看着小茶壶,又问:“对吗?”
牛头马面被问的哑口无言,顿了好久,耿直的牛头说:“我没弄清楚而出手,我欠你一个因果。”
我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一炷香点燃,插在地上说:“祭厚土,地为证。”香上的烟雾快速缠上牛头,它不还完这个因果,烟雾不会消散,这相当于写了一个具有法律效应的欠条。
“你……你……”牛头虚影气的差点没消散。
欺负耿直的牛,我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但不拖住它们,牛棚里的母牛就完了。
“来,来,来!喝茶……”我又往无底杯里倒了一圈水,拿过装唐先生的小茶壶说:“唐先生,这次算您命大,遇到了牛头使者。下次是点你的魂灯呢?还是勾舌头呢?”
牛头马面救错了鬼,我还特别提出来,它们被恶心的差点暴走。
“哼。”牛头不悦的消失。马面消失后又出现,说:“身具阴司烙印,应当心存善念。以你的作风,长此以往,难免陷入邪道,慎之。”
马面消失,我对着空处真诚的鞠躬感谢。暗想:“要不是为了救牛,真不想逗你们玩。不好……”
刚想提醒它们要小心,哪知道两个家伙已经掉进了沼水里,秽气的笼罩下显出两个袖珍版的小人,一个顶着牛头,一个顶着马脸,小胳膊往坑外努力爬着。
“喂,要帮忙吗?”
它们下半身被沾在水里,我强忍着笑意,蹲在坑边发问。牛头愤怒的哞着,马面也怒的发出嘶嘶声,我抓着后脑说:“坑是我挖的,跳不跳?依旧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牛头不挣扎了,它问:“你在救里面的牛?”
我刚准备承认,话到嘴边连忙吞了下去,吓的背后冷汗直冒。只要我承认阻拦它们勾魂,这扰乱阴阳的罪过就会落到我头上,这比牛头帮唐先生的性质严重多了。
谁再说牛老实憨厚,老子绝对动手打人。我答:“晚上睡不着,无聊挖了个坑。救什么牛?我不知道啊!原来两位兄台,是上来勾魂的啊?”
“老娘认栽,姓白的小白脸,别落到老娘手上。”牛头见我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它愤怒的咆哮。
“母牛?”
我盯着它上看下看,怎么看都不像是母的。
马面也不挣扎了,竖起袖珍大拇指说:“你不知道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在阳间都是同一个形象?你在我们眼中也是白无常形象,分辨谁是谁靠的是阴司烙印。小白脸,你很有种。”他偷看一眼牛头,扭头看向一边。
“时间到,我们走。”牛头额头一闪,一个小牛的形象印在我眼中消失不见。我再看她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妩媚女人,只是头上有两只可爱牛角,破坏了冰冷的形象。她说:“小白脸,有本事永远不死,也别下来。”
不等我反应,她和马面已经消失不见。
“啊!怪物……”
惊恐的尖叫声从牛棚里发出。我抖了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提着水壶,站在熄灭炉子边睡着了。
啪!
一巴掌抽在脸上,我疼了吸了口气。“什么时候睡着了?”
想了一会异常真实的梦境,看来牛头马面显形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又想到在梦里坑了牛头马面,调戏了牛头,我忍不住缩着脖子想,我有那么猥琐吗?
牛主人跑出牛棚,惊恐的撞到我,我才回过神。
进牛棚一看,母牛瞪着无神的眼睛,稻草上的小牛犊皮肤皱巴巴的,像堆积的鳞片,小牛脸也不像牛,倒像神话里的麒麟。兽医哆嗦的坐在地上,指着小牛犊说:“牛生麒麟,猪生像。生出了一头死麒麟,大吉里带着大凶……”
他失神的反复念叨,发疯的对小牛犊作揖。
母牛虚弱的转动脑袋,充满母性的看着变异的小牛犊,眼眶里还带着一层水雾。它呆了好久,转头看我的眼神好像充满了人性化的感谢和哀求。
传说牛哭的时候能见鬼,感谢的情绪我能理解,但它又哀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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