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赶到省城,车刚停在医院门口,赵佳笑眯眯从一辆车上下来,说:“第一局,我赢了。我只要拖过三天,这局就算打和,就算你第三局赢了,我们也是不输不赢。”
我检查过旺仔的情况,他根本拖不过三天,隔着车窗见到赵佳胜券在握的脸,我沉着呼吸开门,说:“你跟我来。”
赵佳跟在我后面走进旁边的黑暗,她故意左顾右盼的说:“你不会气急败坏的想打人吧?”我说:“时间已经过去快两天了,旺仔可能没办法再坚持一天,他现在是不是已经一直睡睡不醒了?”
“嗯。”
她的声音很动听,可我只想抽人,一巴掌扇过去,以为她会躲,结果啪的一声脆响,她的脸被扇的通红,在昏暗的夜色里都看得清红痕。赵佳压着呼吸,整理着被抽扇的秀发说:“救人的方法告诉我,我去救旺仔,不然你只能给旺仔收尸了。”
“你还真不择手段。”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说。我喘着粗气,说:“草你妈。”拿出月亮草丢过去,她精准的接在手上,并没在意我的骂声,说:“你太妇人之仁,无法成为合格的王者。你连输两局,以后得听我的。”
我安静的看了她好几秒,低着脑袋,咬牙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等等。”
走出七八米远,赵佳在后面叫住我,我没有回头,她说:“我妈他们会退居幕后,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管事。站在前台的是我们,以后说话的就是五棺少掌令。我很好奇,一个小孩的命真值得你放弃大好江山?”
值得吗?我的理念里没有值得与否的概念,只有该不该做,出手就能救旺仔,为什么非要他死?他不该死在我与赵佳的政治斗争中,所以我把月亮草交了出去。迈开脚步,我说:“你还在考虑值不值,那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为什么!”
“站住。”
身后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她追上来拉着我的胳膊,我再次停下脚步,回头说:“你烦不烦啊?你不是赢了吗?难道还想打架不成?我警告你,你现在还没成为少掌令,没有取得五棺的第一话语权,我们的身份一样,小心老子再抽你。”
这女人城府很深,之前骂她,打她,她都当没事人一样,此刻的失态表情其实让我挺疑惑。她胸口起伏好几下,压着颤抖说:“你赢了。”
“莫名其妙。”我甩开她抓着我胳膊的手,她真诚的说:“我没想到你会妥协的这么干脆,我以己度人,自己没办法放弃功名之心,或许,我该试着输一次了。”
我刚抬起脚,听到这话,踉跄一步差点摔倒,站稳身体,好奇的看着她说:“妹子,你脑子没烧糊涂吧?”赵佳眼中充满了落寞,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说:“你脑子才烧糊涂了,陈三夜,我说我认输,这次比赛我认输,五棺由你掌管。”
这话似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我不由自主的把眼睛往大了睁,想从她脸上找到答案,可惜却一无所获。不过她马上给出了解释:“我只适合居于一地,能很好的守疆扩土,但并不是一位合适的皇者。我没有你的胸襟,五棺在我手上,没办法横扫业内……皇者安天下也,天下是普通众生的,放弃少掌令救一个陌生人,你具备皇者的胸襟。并且我也见过你的机谋,并不在我之下,而且你习惯大气磅礴的阳谋,具备皇者风采。”
难得见她真诚流露,我被她这样赤裸裸的夸奖,害羞的说:“你不是也放下了吗?”她叹了口气,说:“这并不一样,就算你成为少掌令而我依旧是副掌令,做你认为是做五棺的少掌令强?还是做全业内的副掌令强,我认为后者更强大。”
“你个死丫头。”
她是陈大胆的亲女儿,我爱屋及乌的笑骂一句,说:“你去救旺仔吧,我先回第一楼了。”
赵佳被我骂的一呆,随即露出了疑惑。她感觉到我情绪异样,以她的聪明一定会想到一些什么,见她没问,我说:“陈大胆是你亲爹,至于他与阿姨的关系,我也很好奇。也就是说,我在名义上算是你哥。”
她似乎早有所料,说:“这算是安慰奖吗?安慰我并没有输给外人?”这下轮到我好奇了,我说:“你不意外?”
“在挖陈大胆的坟后,我妈看我的眼神很古怪,那时我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后来我中了你的术法,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总会梦见判官笔,人道龙气加上判官笔护着,我才没被你的术法杀死,等到陈大胆偷了我妈幽冥肚兜离开,猜不到这事,我就不是赵佳了。”她很自信,话锋突然一传说:“不过没想到,告诉我这事的是你,不是他。”
原以为赵佳比鱼儿更容易接受这件事,没想到她更加在意。我没有道歉,玩味的说:“这样还不好吗?等你哥我横扫天下,让你当下一任掌旗!”
“我讨厌被施舍,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施舍。那天,我认为自己能行了,你会被我踹下台,让你跪着舔脚趾头。”她不像是开玩笑,我摸着鼻子,说:“你这口味太重了,小心嫁不出去。”
“我这样的女人,你敢娶吗?”她保持着一贯的淡然,谁敢娶她这冰冷座珠穆朗玛峰啊?不被冷死,也没她的强势吓死,我不受控制的摇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说:“这不就对了。”我赶紧道歉,她根本没当回事。
又简单聊了几句,我像做贼似的回到车上,看着无聊的武艺说:“突然感觉你有点女人味了。”武艺一脚踹过来,说:“你什么意思?说我以前不像女人?”挺了下胸,用来证明她的身份,继续说:“哪里不像了?”
一座火山,一座冰山,还是王曼比较好,我赶紧说:“哪里都像!”
“什么叫像?我本来就是。”她又扣住话里的毛病,以不给个解释就要单挑的样子瞪着我,我用了好大力气才摆平她,嘘了口气说:“起驾回宫,本太子要准备登基当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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