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晴轻轻点了下头,“我也觉得说出口比较好,有时候诉说是一种发泄,总闷在心里,人容易生病。”
“不过……”许沉又看她,“你怎么知道,我爸不肯住用我的钱买的房子,不是怪我,而是不想离开这里。”
沐暖晴看了他一会儿,回身进屋,抱出一摞东西,“刚刚趁沫沫睡着,我打扫了下屋子里的卫生,在叔叔卧室发现的,就放在床头最显眼的地方,怕落灰尘,还盖了一层报纸,显然很珍惜。”
许沉将东西接过去,都是一些他和许沫小时候用过的东西。
笔记本、成绩单、相册,还有一只长命锁。
长命锁是他的。
爸爸没钱,但别的孩子有的,想方设法他都会赚钱为他去买,他和许沫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永远穿的干净合身。
在他和许沫身上,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从不吝啬,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接受不了自己挖心掏肝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是自己最心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他是最老实忠厚的男人,自认那么漂亮优秀的妻子嫁他是委屈了妻子,对妻子百般疼爱呵护,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可他也是最传统的男人,给自己最心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养儿子,这是他的耻辱也是他的死穴。
他平日里无法发泄,醉酒后怒气便全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沐暖晴看着许沉:“沫沫和我说,其实他很想你,很想亲口和你说声对不起,但他又太要面子,拉不下脸给你打电话,就让沫沫打电话让你回来,但沫沫每次一和你说你爸喊你回家,你就以为是沫沫自己说假话骗你,就这样……”
阴差阳错后,阴阳两隔。
沉默许久后,许沉又打开一瓶白酒,咕嘟咕嘟一通猛灌,擦擦嘴角自嘲的笑了下,“幸亏我随我妈不随他,我要是像他这么老实好骗,早不知道被人玩儿死多少遍。”
“嗯,”沐暖晴轻声应着,“许沫随叔叔,老实好骗,所以你这当哥哥的一定要好好的,给她遮风挡雨,不要再像你们家叔叔一样,被人家骗、被人家欺负。”
许沉笑笑,“我知道,我就这一个妹子,我会好好护着。”
沐暖晴起身,不动声色的将他手中和他身边所有的酒都收走,“知道就好好顾着自己,别糟蹋自己的身体,我进去陪沫沫,你也早点休息。”
她起身往里走,许沉回头看她,“三嫂。”
“嗯?”沐暖晴回头看他。
“三哥能娶到你这样的女人,我很替她开心。”
许沉的笑容在漂浮的月光下似梦似幻,有些看不真切,沐暖晴忽然想到许沫昨晚最后和她说过的话。
许沉和那个男人的女儿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相恋了,可后来,那个男人坦白是他设计离间了他们父子夫妻之后,许沉和那个男人的女儿连架都没吵,平静分手。
许沫说,从那以后,她再没见哥哥开心笑过。
沐暖晴看着他的方向,扬起唇角轻笑,“如果以后你有机会知道我的身世,你会发现我比你要惨的多,但我从来没有迁怒过任何人,因为迁怒虽然能让对方痛苦,但更会让自己痛苦,你应该学沫沫,她经受的痛苦不比你少,但她从没怨恨过任何人,这样才比较容易得到幸福,坏人做错了事情应该惩罚坏人,不能判他的亲人朋友有罪,如果心里不好过,就把人家追回来,人的一辈子太短,为难谁也别为难自己。”
许沉咂出她话里的意思,笑了下,“那丫头,连这个都告诉你。”
沐暖晴弯唇,“她关心你,以你想象不到的程度,你好好的,她才会幸福,所以你一定要过的比谁都好,才能让她幸福。”
……
第二天,许沫高烧退了,却依旧低烧,在众人的建议下,许沉决定带许沫一起返回城,在那里,他还有生意,许沫还有工作 ,朋友们也都在那边,方便照应。
这些人都是大忙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回到城后,把许沫安置在秦墨寒的医院,各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许沉留下照顾许沫。
许沫身子被掏空了,医生看诊完开单子输上液体,她又昏昏沉沉睡过去,许沉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眸光幽远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傍晚时分,简司曜来了。
跟着忙活了几天,今早时候他也露出疲惫,只一天而已,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简二少爷又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了。
他拎了一兜外卖放在床头桌上,看了眼许沫,压低声音问:“还在睡?”
“嗯,”许沉的目光凝着许沫苍白的脸,“墨寒说她这阵子精神太紧张,对身体不好,给她用了镇定安眠的药物,让她多休息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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