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田丰与审配滚成一团,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谋臣,打起架来又有什么看头?无非是市井无赖与妇女打斗的招式,抓、咬、扣、撞,无所不用其极,断的是难看无比。
沮授脸上一阵抽动,强忍着拔刀砍了这两蠢材的冲动,大喝:“来人!”
厅外侍卫迅速冲了进来,指着仍旧打在一起的田丰审配,沮授捂着脸道:“将两位军师拉开!”
侍卫们绷着脸,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人拉开,此时两人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田丰丢了一只鞋,脸上满是抓痕,审配也好不到哪里去,腰带不知什么时候断了,不得不用手拢在腰间,左手手背鲜血横流,看看田丰嘴角那丝血迹,就知道是何人所为了。
“出去!”几乎同时,两人朝着侍卫们咆哮道。“未得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入!”末了,审配还加了一句。
“打够了?”沮授寒着双目喝问道:“是不是要等明日吕布用方天画戟架在你等脖子上,才知道悔之晚矣?”
审配眉头一皱,用袍子摸了摸手上鲜血,警惕的望了一眼田丰,继续道:陈宫此人,心狠手辣也罢,最主要的,还是他嫉贤妒能!容不得旁人在吕布身边!武将还好,谋臣?你看看,从他追随吕布起,到今日为止,吕布身侧,可曾有别人出谋划策?从无一人!由此可见,陈宫,定容不下我等!”
“容不下就容不下!我田丰便是死了,也不叫你审配称心如意!”田丰大失常态,不知是因为自己开始求韩馥投降还是深感无能所致,总之失去了往日平静,看待事物,不再全面。
“若是我等冀州谋士死光了,还有谁能对抗陈宫?靠那群头脑简单的武将?那么?谁来保卫主公家小?是死去的你我沮授?还是有人能打的过吕布?当武力不可抗拒之时,唯有智谋才能周旋!田丰!枉你自认读书万卷,如此简单的道理,还要我多费唇舌!”
田丰闻言并未反驳,深吸一口气,仔细思量着什么,稍后,才问道:“那?以你之见,吕布如何能接受我三人?那陈宫,又怎么容得下我等?”
“逼!”审配毫不犹豫,嘴角露出阴霾的笑意,将声音压低,道:“我要造势!逼得吕布收下我等!只要立下大功,那陈宫短时间内便不敢对我等下手!知晓有时间站稳脚跟,区区一个陈宫,以我三人之力,还不是手到擒来?除去陈宫,以那吕布简单的头脑,还不是逃不出我等手掌心?”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要为吕布立下大功!”沮授皱眉接话,道:“眼下冀州全境,除去邺城,尽入吕布之手,四处守军,都是吕布亲信,唯独潘凤手中那5000百战之师,是最后的心腹大患!若能将其作为礼物,送给吕布,定能叫吕布记得我们的好!”
“只要我们还在,便能在其中周旋,保住主公一家!来日,再图发展!”说不清真心还是假意,审配这番话,打动了田丰,是啊,只要人还在,一切皆有可能!区区名节,不要也罢!留着我这有用之躯,为主公从中打点,才是上策!
一咬牙,田丰再度跪在韩馥身前,道:“主公,请容我放肆,下令,让潘凤出城迎战吕布吧!”
冷眼旁观多事,韩馥对三人的恩怨有了大致的了解,审配雄心勃勃,想驾驭雄主,沮授为求自保,上了审配的船,唯独田丰,是真正一心为了自己,才苦苦相劝,此时见他一脸真诚与希冀的跪在自己身前,韩馥心中一阵抽动,同样是一心为他,他又如何能抛弃潘凤?
“主公!下小决断!”田丰伸手抓住韩馥脚踝,用力握着,试图将自己的勇气借给韩馥。
“若是能用潘凤一人打下基础,施行我这蚕食之策,主公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审配试图将举棋不定的韩馥拉回来。
“一生一死,主公本该多多思量!但眼下时间不多,若是再耽误,就真的晚了!”沮授无奈叹息。
脑海中浮现潘凤雄壮的身影,从最初为自己击溃黄巾开始,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战役,只需自己一句话,潘凤从来都是披甲上阵,即便没有战事,也是深居军营,一年到头,难得回家一次,之所以能在军中有盖过自己的威望,全赖于此!如此忠心耿耿的大将,叫我如何能舍?
转眼间,府中景象浮现眼前,笑靥如花的小妾,相濡以沫的夫人,还有那不成器的儿子,待字闺中的女儿,难道真的要玉石俱焚?学那公孙瓒?自焚居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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