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瑟扶着莫涯向着金殿外走去,南后下令让她为莫涯治伤,的确是由她来帮助莫涯最合适。她看向裕王,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又彼此错开。
沈独看着慕雪瑟扶着莫涯慢慢往外走,玄国和熙国相比,男女大防并不大,这一幕落在别人眼中并不觉得有什么,沈独却是觉得极为刺眼。
慕雪瑟扶着莫涯走得极慢,莫涯伤得很重。刚刚给莫涯披外衣的时候,慕雪瑟看了一眼他的背,他的整个背布满鞭痕,血红一片。
慕雪瑟知道,这鞭刑是有门道的。有时候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往往只是伤在表面,未伤及筋骨,有时候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内里却是被打得内伤,身体差一点的人怕是当场一命呜呼都有可能。
而莫涯却是不论外表还是内里都被伤得极重,南后有心要惩戒莫涯来震慑众人,行刑之人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不仅打得莫涯整个背血肉模糊,还打得他内伤,就算莫涯本身武艺高强,若是不好好医治,怕是会落下残疾。
周围也跟他们一样往宫外走的朝臣渐渐散了,所有人路过他们都只是投来同情的一瞥,没有更多的停留。
“撑着点,快到宫门了。”慕雪瑟对莫涯低声道。
“死不了。”莫涯笑了笑。
就在这时,有一人走过慕雪瑟的身边,一句话轻轻落在她的耳边,“华曦郡主,别来无恙。”
慕雪瑟看着走过自己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的背影,紫色官服,漆纱笼冠,意气丰发,果然再不是从前那个眉眼平凡的可怜秀才。
慕雪瑟一直陪着莫涯回到靖王府,莫涯的靖王府冷冷清清,下人都没有几个,试想一下,他一个毫无实权的王爷,还是南后的眼中钉,说不准哪天就人头落地了,谁会愿意来伺候他?有的不过是几个实心眼的个仆从罢了。
慕雪瑟扶着莫涯一路进了他所住的院子,到了他的房间,她小心地扶他趴在床上,用下人送来的热水和布替他清理背上的鲜血,之后再为他上药。
清凉的药粉碰到莫涯的伤口,他顿时疼得龇牙咧嘴,不停地抽气,慕雪瑟笑了,“你刚刚在金殿下不是挺硬气地,叫都没有叫一声,怎么现在忍不得这点痛了?”
“这要看在谁面前啊,”莫涯笑得有些难看,“只是不想低头给那些人看罢了,在你面前我又有什么好忍的。”
慕雪瑟笑着摇摇头道,“这药不够好,我事先没有准备,回去我会重新调一瓶外伤药给你。”
“丫头,我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眼泪都不掉一滴啊,你的心肠会不会太硬了点。”莫涯笑看着慕雪瑟道。
“你想我哭?”慕雪瑟挑眉看他。
“没看过,自然是想看看。”莫涯感慨道,“你从前见到我不是冷冰冰就是张牙舞爪的,我总是好奇你这狡猾的丫头哭起来是什么样子。可惜以前不管我如何做,都没让你哭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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