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禁地以后，莫清颜一路无言。
穿过细密的草丛，赵齐首先开口“你没有疑惑？”
莫清颜听得赵齐这么一问，于是道“当然有，只是不知道睨会不会回答”
“就因为这个？”赵齐回头看了看莫清颜，但见莫清颜双眸清亮，只是较于平日，那眸子多了一层烟云，那是疑惑。
莫清颜点头，停步“你与我娘亲是什么关系”
赵齐没有想到莫清颜会问得这么直白，不过……赵齐怎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尽管如此，赵齐还是回答了莫清颜的话“ 她于我有恩，更是现在祈煜国的恩人，如果没有她，或许，现在的祈煜国早已经被其余觊觎之国所瓜分”
这么厉害。莫清颜听了赵齐的话以后暗自惊叹雨蓝的实力。
“嗯”赵齐仰望夜空中逐渐出现的月，继续道“在我继承皇位之前，我还只是个毫不起眼的皇子，父皇力衰以后更是被其他皇子打压，夺位之争远比你所知道的残酷”
莫清颜虽然不曾见过实际战况，但从以往所了解到的，如果赵齐现在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坐上祈煜国的皇位，除了雨蓝的暗中帮助，很大程度上，赵齐能够夺得皇位与他自身的实力脱离不了关系。
所以说，赵齐也是个厉害的人。
“起始我对那个位置并不在意，只是后来皇兄们的打压，我不得不渴望它”赵齐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多了些狠戾之色。
莫清颜隐约察觉到其中的隐情。
赵齐说道“有时候，在某一件事情并不是你说无心就可以避免灾祸，而皇位的继承，就是这个灾祸的源头。清颜，你可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莫清颜望着赵齐投放过来的目光，没有说话。
赵齐略微勾唇“知道生不如死么，以往我过的就是那种日子”
死很简单，但是生不如死却是没有多少人可以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即使是体会过的人也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因为真的没有其他词语可以贴贴地形容。
“皇子互相残杀，从原来的明争暗斗到后来的不择手段。当时皇太后为了护住我险些失去性命，如今落得一身重疾”
莫清颜虽然只是听赵齐回述，但从赵齐的一字一句里面，莫清颜可以感受到当时赵齐的处境到底是有多危险。
“后来呢？”莫清颜问“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
“一直到先王驾崩”赵齐说道“那时候，祈煜国当时虽然只是一个小国，但是物产丰富人口众多，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那些觊觎祈煜国的周边之国便选择了那日来犯”
莫清颜见得赵齐陷入回忆，于是压低声音问“那……后来呢”
“皇子之中尚且有勇士，听得敌国来犯，纷纷迎战。但毕竟力微，面对大同国的攻打，我们惨败……迎战的几位皇子也因此而命丧沙场”
赵齐继续道“再后来，大同以无阻之势逼近祈煜国皇城，只要他们在踏进一步，祈煜国将会陷落。但是很庆幸，没有”
没有？
看见莫清颜思考，赵齐说道“有人烧了他们的粮草”
“难道是……” 猜到莫清颜想要说的人，赵齐点头“是雨蓝”
雨蓝不是容华的人么，怎么会出现在祈煜国？而且，这是人家祈煜国的事情，雨蓝为什么要插一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牵涉到容华。
“我娘怎么会在那时候出现？”莫清颜问赵齐“还有，她为什么要帮助你们”
虽然这句话说的很不好，但是莫清颜真直接说了。
赵齐听得莫清颜疑似不太喜悦的话并没有什么觉得不对的，于是回道“她帮助的并非是我们祈煜国，而是要做一场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莫清颜动脑筋思考。
但是某人好像并没给她这个时间，赵齐说道“用我父皇的人头，换祈煜国暂时的平安”
“呃？”莫清颜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原因。
“很奇怪是不是”赵齐见得莫清颜讶异，于是解释道“那时候情况危急，皇太后没有办法，为了保住祈煜国，皇太后与众臣商议以后，决定将父皇的头颅呈上……这件事一直到后来祈煜国打退大同的勇猛之师，我才知道，原来雨蓝要取父皇的人头，是你们国主容天向的意思”
“容天向？”莫清颜越听越觉得其中事情很乱，于是问“容天向和你们的父皇有什么过节，为什么非要取他的首级”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禁地了，赵齐望了望周围冰冷的宫墙，回道“这原本是容天向与雨蓝之间的交易，只不过，雨蓝是在等我父皇驾崩以后才来取”
意思是说，雨蓝并不打算平白无故取走一个活人的头颅。
莫清颜问“什么交易”
这一次，赵齐没有那么快回答，而是认真地望着莫清颜。
夜色渐深，月光依旧明亮。
许久，赵齐才将放在莫清颜双眸的目光收回，回道“莫英雄的生死，以及祈煜国帝王的头颅”
“我爹……的生死？”莫清颜竟然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种事情，不是说容天向与莫英雄的感情很好么，为什么容天向要取莫英雄的性命，而且，按照当时祈煜国国主健在的情况来看，想要取他的头颅根本就是非常棘手的一件事情，容天向提出来的交易，无疑是誓必要莫英雄死。
这么说来，莫英雄运气还是不错的，要是祈煜国帝王不驾崩，雨蓝是不会取首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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