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她该继续试探这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这么简单的四个字,一句话,却让乐于曼吓得自床上跌跌绊绊地坐起身,挨到了枕头堆所在的床头板前。这是发错人了吗?她不禁想着。还是选错字了?毕竟离她们下戏也才不过,嗯,十几个小时。
我想见你。丹野蕾却发来了这四个字,然后停下。
她的眼眸几乎要将萤幕瞪穿了,比那头浅色金发还要灿白的光点在她的瞳孔上聚焦,无论眨了多少次眼,乐于曼也没有感觉到任何醒来的跡象。说明这并不是一场半夜里昏昏沉沉的梦,或别的什么荒唐而不復存在的幻想。
她当然想见丹野蕾——就只是,天啊,让原则与规定见鬼去吧。乐于曼甚至记不得自己这几天来是如何把持住不把目光死命贴在一起对戏的红发影后身上,如果自制力能像痛苦指数一样分个正经的级别,她自认已经达到了超凡脱俗。
与丹野蕾待在一起的那些零散片段,她不会说谎,是有些吓人但也相当美好的。乐于曼想见她,当然,想记住更多丹野蕾不维持着冰冷人设时那样笨拙得相当反差的姿态,想见到她们的印记因此归于适温,想对她做春天对樱桃树所做的——
『晚安。』
显然她花了太多时间思考。不必实际见到那红发女人,她都能想像得了对方此时可能是失望且有些自我嫌恶的神情,准备不顾一切地又拉上帷幕。
乐于曼心底惊惶着的衝动在机会流逝前还是主宰了她。
『我也是。』
乐于曼顿搁,拇指几乎忘了该如何好好地在小小的键盘上选字,印记传来的疼痛叫嚣着让她继续推进这难得的坦露。
『蕾,我想见你。现在。』
乐于曼放弃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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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挺好的。」
好吧,这是另一回事了。当她们俩都意会到这真的是个临时起意的约会之前,更多的是乐于曼仓促决定的目的地与丹野蕾惊讶的神情。
「这是我家的店。」
乐于曼乾乾地笑着解释道,望着丹野蕾在包厢里从容地脱下大衣,一头美丽的薑红色长发在暖灯下看起来亲切了不少,而女人似乎对于毛衣產生的静电有些不悦,稍微皱起眉头的模样活像那隻可爱的gyat。
「而这是个秘密?」
彷彿在脑中搜索过什么关键字,丹野蕾一边环顾着小小的居酒屋店面,一边开口问起。
「我爸妈比较倾向于做熟客的生意。」
乐于曼也在榻榻米上坐下来,伸展了下疲惫的身子,双眼倒因愉悦而闪烁着光芒。
「要成天被疯狂粉丝骚扰,那两老可受不了。何况,他们觉得忙碌起来的话很容易难以兼顾品质。」
「我还是第一次从厨房走进一家店呢。」
丹野蕾挑眉,饶有兴致地调侃道。的确,她们作为公眾人物的用餐日常基本上就是低调打扮,偶尔请店家直接开员工通道进来,这应该是红发影后第一次体验到被乐于曼从后门的厨房通道领到用餐包厢里,一路上可谓艰难重重。
但厨房里每一位有些年纪的阿姨叔叔们都热情地向店主女儿嘘寒问暖,把握短暂的会面时光打了声招呼。
「抱歉啦。」
乐于曼耸耸肩笑了下,放松地将双手臂搁在桌上,又解释:「那些叔叔阿姨都是在这间店很久的自己人了,看着我长大的。我看外面还有没离开的散客,怕从正门进来还是不保险,从后面进来的话至少可以确定大家口风都很紧。」
「你爸妈……真特别。」
抽起桌上的菜单,丹野蕾喃喃着说起,而后竟对乐于曼微微一笑。
「很敬业,应该这么说吧?让人很佩服呢。」
「你也是。」
乐于曼没有料想到的是,人声喋喋中,她清晰地见到了丹野蕾化着淡妆的脸庞红起来的模样。
「我的意思是……」
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尝试解释任何事,儘管丹野蕾并没有反驳。
「你就是……很迷人。很认真工作,不管是演电影或是拍摄,呃,我看了很多——」
乐于曼意会到自己或许在演戏上有才华,在解释事情上又明显少了口才。
「我想我还是闭嘴吧。」
「没错。」
丹野蕾端起水杯啜了一口,听起来像呛着了一声又或终于绷不住而笑了出来。
「曼曼呀。」
在她们差些又要跌入沉默之前,这间店的女主人,乐于曼的母亲小心地揭开了垂帘,端着一整个托盘的串烧与两瓶烧酒走进包厢。乐于曼连忙上前去帮忙,一边用眼神向红发影后尷尬地示意。
「怎么突然在这个时间来了?我跟你爸今晚比较忙,没什么好招待你朋友的——等、等一下。」
母亲大人的双眼在聚焦到女儿的「朋友」身上时亮了起来,差些没腿软一起往榻榻米上跪下去。
「这不是丹野蕾吗?」
「噢对了……我妈是你的影迷。」
乐于曼这才突然想起。是实话,真的,原本她只是想找个别那么独处又能独处的地方跟丹野蕾待着,误打误撞才让母上顺便开始了一场粉丝见面会。
天啊乐于曼,你真糟。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思索如何礼貌地请亲爱的母亲先放过她此时毫无防备的红发「朋友」。幸好丹野蕾恨她应该已经到一个顶值了。
「你好。」
没想到丹野蕾只是亲切地打起招呼,让乐于曼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过去。
「这么晚还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不会不会,」
乐母这里也是火力十足,将菜餚一盘接一盘地端到桌上,笑得心花怒放。
「真不愧是演员,皮肤真的很好呀。天啊我在做梦吗?我好喜欢你去年演的那部电影,讲冷战间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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