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怪不自在的。像是有人在颈后若有似无地吹气,或者在角落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但这可是深夜。乐于曼想,没什么不可能的事。
金发影后轻揉了揉眼窝,在录音键微弱的橘红灯光前显得眼神迷离。她的疲惫值,如果真能计量的话,估计已经达到顶值了。但她比想像中的还要放松许多,因为这档深夜广播节目将结束她的一天。
乐于曼的一手插在口袋里,用指尖去感受袋囊中的那片巧克力。是al稍早给她的,理由是怕她昏倒,而她的确很感激——不晓得丹野蕾喜不喜欢巧克力?在工作人员配掛耳机的动作中,她想像着,为脑袋里的待答清单又添上一笔。
她假装真的花了点时间研究脚本上的那些段子,脑袋里实际上早被那女人淡肃的眼色给填塞了。乐于曼又翻过一页,终于让手离开那带给她安全感与坏习惯的连帽衫口袋,用拇指抹了下脚本中间圈起来的一行字。
第一个字母晕开了。那抹墨蓝就这么遗留在她的指腹上,她想像着那真的代表了什么。
「于曼,你还好吗?」
不是她的经纪人。乐于曼意识过来的第一件事是这个,al可不会叫她于曼,或别的什么听起来太过亲暱的称呼。当她抬眼向上望去,原来是主持的短发女人(她并不喜欢忘记合作对象的名字,儘管她总是这么做——)
「噢,」
乐于曼于是露出了类似傻笑的那种允诺,点点头时调整了一下别在领子上令她搔痒的收音器,回道:「我随时都可以开始了。」
其实只是一次採访,不太正经的那种。不,她不该这么说,乐于曼的心里为此发笑,不正经的是她们即将谈论的、不存在于脚本上的主题。
「……所以,保密协议,哈?」
这可能是今晚第五或第六次,女主持人在乐于曼累得有些无法思考下从容地把话给接下来。她饶有兴致地问起:「儘管如此,我听说《孽缘》的拍摄现场有很多軼事……在不爆雷的情况下,你有什么想跟我们分享吗?」
「天啊。」
乐于曼假装苦恼了一下,很快地耸耸肩。
「你知道我们总是得保留一定程度的神秘。但是,好吧,或许我可以提一些有意思的事儿。」
「太好了。谈谈你的体验,我记得这是你第一次跟卢导合作,是吗?」
「是呀,这对我来说是很难得的机会。」
小心地伸了个懒腰,乐于曼微微一笑后接道:「进入摄製期后的一切都很不可思议,你无法想像,天啊。这个团队总是有许多很棒的点子正等待着被实现。」
「关于这个,」
女主持人接下来的欲言又止可有点明显了,她在一抹试探的笑中带出了真正想触及的话题:「我相信你在跟丹野蕾的第一次合作中也有很多心得吧?」
乐于曼明显怔了一下,因疲惫而佈满血丝的双眼此时又因那个至关重要的名字而亮了起来,并且闪烁。像个第一次恋爱的女孩,存在于法国新浪潮电影之中的,那样复杂而青涩的爱恋情思。
「噢——我是说,」
一阵微妙的停顿后,乐于曼有点儿难矜持住唇角上的笑容,凌乱地答道:「蕾呀……她是个很棒的演员,我真希望我能找到一个足够好的词儿去形容这一切。」
「天啊,看来孽缘是真的。」
啊,是呢。乐于曼猛地想起。她们的那篇贴文、夜晚跟数不尽的衍生tag。还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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