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庄这话,吓得那刘胤双腿一软,又跪了下来:“请陛下明察!请陛下明察!”
这一次,刘庄并没有马上示意刘胤平身。而是一扫笑容,正色道:“有些事情,别人说的,未必就是真相,朕未尝会信。然而,有些事情,未曾证实,未必就是假象,朕也自然会酌情处理。”
刘庄说完,竟然走过去,亲自将跪在地上的刘胤扶了起来:“王兄,你我兄弟二人,几十年手足。朕有些心里话,时常想和你说说。”
“承蒙陛下厚爱,臣诚惶诚恐!”刘胤唯唯诺诺道。
左轩躲在山坡上,观察着这两个中年人你一言我一语,玩弄着手段,却在不经意间,发现楚王刘胤身边的王平,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空隙溜走了。
左轩心中暗暗鄙视了一番:这小子卖主子倒是卖的快。
再看那老皇帝刘庄,此时已经和刘胤一道走到了一处僻静处,一圈士兵将二人围住,显然二人是要说些什么机密。
许久,当二人再次回到众人视线范围时,刘庄是春风满面,而那楚王刘胤,则是满头大汗,走起路来,都有些踉踉跄跄。
刘庄朝刘胤笑道:“王兄,你我皆为高祖苗裔。昔日高祖举事于楚地之沛县,因此楚地乃我大汉龙兴之地,先帝赐你爵位于此,想必亦是对你寄予了厚望。”
刘胤赶紧惶恐道:“臣德浅才疏,愧对高祖基业,有负先帝厚望,有负陛下嘱托。”
刘庄继续笑道:“说到先帝,前些日给朕托了梦,说甚是放心不下王兄你。所以,此次王兄随朕回到洛阳后,就去吊唁一番先帝吧。”
“陛下——”没想到刘胤听完刘庄的话以后,突然脸色一变,一改先前的唯唯诺诺,淡然道:“臣贵为大楚之王,属地一应事务都需臣躬亲而为,若是随陛下回了洛阳,怕是楚地会徒增乱子啊。”
刘胤这话语之中略带威胁,和之前的态度截然相反。左轩思索良久,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惊呼道:不好!那王平想必是偷偷跑出去搬救兵去了,现下这刘胤肯定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了。
然而,那老皇帝刘庄,却一点也不感觉惊讶,一点也没有惧色,依旧是面不改色,反问道:“王兄当真不念及先帝的一片苦心,不念及手足的一点情义?”
“是陛下步步紧逼,臣不得已而为之。说到先帝,臣本贵为太子,九五之躯,未曾有失德之举,先帝无端废长立幼,何来苦心之说?”刘胤眼角闪过一丝阴霾,语气甚为不屑。
刘庄笑道:“王兄,孝道乃我大汉立国之本,今王兄对先帝圣明之举颇有微词,着实有违孝道。自古君命天授,王兄未有九五之命,却怀九五之心,如此不臣之举,着实愧对先帝的拳拳教诲。”
刘胤闻言,勃然大怒,撕下脸面,冷笑道:“哼!好一个君命天授。刘庄,本王贵为东宫之时,对你也不薄。不曾想你却狼子野心,暗使阴招,篡了本王的储君之位。事已至此,本王不会再忍辱负重了。你不仁在先,也休要怪本王不义了。”
刘胤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着实让周围所有人惊了个呆,就连楚王府自己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那老皇帝刘庄,却依旧是面不改色,朝刘胤笑道:“王兄莫非以为今日之局面,王兄还有胜算可言?”
刘胤答道:“哼!不搏一把,谁又知道是个什么局面?”
双方的士兵开始剑拔弩张起来,按照眼下的实力,楚王府这边明显落于下风,然而刘胤讲话却如此底气十足,因此老皇帝刘庄所统领的扬州刺史部的人和九里山的人,都在忧心楚王刘胤是不是还备了一手,毕竟这还是他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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