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是一路哭嚎着回到寿春城的,凄惨无比,就在几天之前,他还拥有二十几万大军,还是前呼后拥,一言九鼎的‘仲氏’天子,可现在呢,大军没了,连那面‘日月天子旗’都丢在了战场上,最后跟随他逃回来的人马总数不超过两万,离全军覆没也差不了多少!
败军一回到寿春,一个人的哭声,就变成了一座城都在哭泣,无数的孤儿寡妇涌出城外,在残存的败军中寻找自己的亲人,这次出征,谁家没有男丁上战场,甚至好多都是父子、兄弟同在军中,侥幸找到的自然是喜极而泣,只要能活着回来就比什么都好,可更多的却是找不到,连尸骨都找不到~~~
“陛下,各位大人,我家六个儿子全都随军出征了,为何一个也没有回来?一个也没有呀!”
当一名白发老妪带着成群的孤儿寡妇跪倒在战车前,哭嚎着质问时,连脸皮厚如城墙的袁术都羞愧的无地自容,至于他身边的‘四名臣’,更是纷纷用长袖遮脸,实在无颜面对淮南父老,面对这座寿春城呀!
一名母亲,要用二十年的时间和精力,才能把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养大成人,而三峰山上,短短两天时间,就让这一切都付之东流了~~
一行人在满城的哭泣声中回到了伪皇宫,留守人员连忙帮他们梳洗、换衣、献食……,坐在自己的龙椅上,披着干爽的新龙袍,又一连灌了好几碗蜂蜜水,袁术终于有了一点精神!
这时有侍从跑上来禀报,负责断后的大将-纪灵阵亡了,连人头都被‘鬼面萧郎’割了去,制成骷髅盏!
“纪灵,孤的忠勇之将啊,没了,呜呜……”
“陛下,死者不可复生,败仗不能挽回,可这场战争并没有结束,用不了多久,曹军就会兵临城下,如何安排战守之法才是最重要的呀!”
‘四名臣’之首的李丰最先振作起来,三峰一战,丢的不过是二十几万人马,虽然心痛,却还能忍受,可寿春城如果再守不住,那丢的可就是身家性命了。
“爱卿们有何良策?”袁术也不想失去皇位,更不想死后脑袋被制成酒杯,所以勉强振作起来!
“征兵、调粮、筑城、坚守!”四名臣互相看了看,齐声回答到,显然私下里他们已经商量过了!
这八个字可以说是咬着牙挤出来的,淮南一带,因为袁术的骄奢淫逸,本就已经民生疲惫了,三峰山一战,更是折损了二十几万的精壮,还有搜刮来的大批粮草,也全成了曹军的战利品,如果再继续征兵、调粮,就等于是把老百姓们往死路上逼啊!
四名臣都是淮南人,如今家乡被糟蹋成这个样子,心中的那种悲痛可想而知;可是没办法呀,为了保命,他们只能把最后一个壮丁推上前线,最后一粒米充做军粮,否则,死的就是他们了!
淮南各郡,所有十七岁以上男子全部征召入伍,所有官仓粮草全部运来寿春城,这就是他们想出来的办法。
汉代男子二十而冠,开始行使一个成年男子的权力和义务,才能去当兵,如今把年龄定在十七岁,已经是在割幼苗了,至于调走地方官仓的存粮,也就意味着各郡的行政机构面临瘫痪的危险,无粮,则心慌呀!
可以说,四名臣的这个办法已经相当残忍了,可袁术准备把它发扬光大,变残忍为残暴!
“一不做,二不休,传孤的旨意,所有淮南各郡十五岁以上男丁悉数从军入伍,各地粮草,无论官仓还是私仓,全部运来寿春盘点!”
说是盘点,其实就是强征!
“陛下,若如此,淮南诸郡二十年内休想恢复元气了!”四名臣的小脸全皱的跟苦瓜一样,熟悉内政的他们自然明白,二十年,恐怕都是个乐观估计,甚至可能是三十年,四十年!
“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孤现在没时间考虑二十年后的事情,如果没有兵马、钱粮,不出二个月,咱们都得完蛋,立刻颁旨执行吧!”
袁术冷眼盯着面前的四名臣,心中老大的不满意,当初就是这些家伙撺掇自己出兵和曹孟德决一死战,结果战是战了,死的那个却差点是自己,悔不当初呀!
“另外,把紫木公子请来,孤要和他商量一下军国大事!”袁术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听紫木的坚守之策,弄的如今连守城的本钱都快没了,唯有希望这位白衣公子能想出几个好办法,帮他度过眼前的难关吧!
“诺!”
四名臣互相看看,他们感觉的到,因为战败的原因,袁术如今已经有些不信任他们了。
“君臣相疑,国家必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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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迟来的大雨,害得袁术差点全军覆没,可同样是这场大雨,又给他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因为秋雨绵绵,道路泥泞不堪,所以曹军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把大营安在三峰山附近,设招魂大典,祭祀阵亡的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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