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文武双全,乃是世间罕见之良将,固有助曹为虐之错,亦有保境安民之功,尤其雁门、马邑、西凉几战,杀的匈奴、胡羯尸横遍野,大涨了汉家的雄风,今日老夫若痛下杀手,却有谋害功臣之嫌!
也罢了,只要大司马洗心革面,放弃一切官职爵位,再与曹阿瞒断绝关系,从此隐居山野、不问政务,老夫非但不加伤害,反而以一身剑术倾囊相受,如此国泰民安、岂不美哉?”
王越推崇仁者之道,讲究一个‘能治以服,不治以死’,对方又执礼甚恭、言语谦逊,并非死不悔改之徒,故而起了怜悯之心,想要善言劝之隐退!
另外吗,王越号称‘帝师’,一生也教过不少弟子,却没一个成材成器的,唯一有点资质的貂蝉,又偏偏是个女娃子,难以继承自己的剑道,想到自己百年之后,一身武艺化为云烟,不禁心生悲叹呢!
刚才一番观察发现,萧逸头脑聪慧、根骨绝佳,乃是一个练武的奇才,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只要自己用心教导,依旧可做为嫡传弟子,继承仁者无敌之剑道,而且对方低头沉思,似乎也有听从之意呢?
“朝堂上金戈铁马,官场中尔虞我诈,晚辈出道十余年,早已是身心俱疲了,若能急流勇退,笑傲五湖四海,再聆听前辈之教导,学习精妙之剑道,却是人生一大乐事!
不过吗,晚辈位高权重、手握重兵,若是贸然隐退的话,恐怕会引起变故呢,还有家中妻妾儿女,也需要好好安置,是否可以宽限时日,让晚辈从容隐退呢?”
凭心而论,萧逸不是恋权之人,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自己拿的起来,也放的下去,可是改换门派,另拜他人为师傅,那是宁死也不可为的!
自己只有一个师傅,就是救于荒野、养于道观,传授一身精湛武艺,临终赐予三箭的老道师傅,别人的本领再是高强,也休想让自己以师事之!
再说了,自己有七位夫人、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以及许多生死兄弟、忠诚部下,岂能弃置不顾、隐居山野呢,那比杀了自己还难受,既然不能退隐,唯有一个办法--杀掉王越!
因此上,萧逸虚与委蛇,装出一副有意退隐之状,以此麻痹王越的神经,只等对方得意忘形、露出破绽之时,既以冷箭射杀之!
“哈哈!-萧郎能够弃暗投明,真乃深明大义之士,至于徐徐隐退之说,亦是安国、顾家、修身之良策,老夫自当应允之也!
不过吗,此事关系重大,老夫必须先小人、后君子,这里有一壶药酒,萧郎先饮上几口吧,只要你诚心归隐林下,老夫自会给你解药的,否则的话-十日之内,肠穿肚烂而死!”
王越虽不贪官,却甚是好名,否则也不会久居洛阳,一连担任两次帝师了,想到三言两语之间,收服了天下第一名将,美名载于青史,称赞传于世人,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嗖!……啪!”
就连称呼也改变了,亲切的呼之为萧郎,还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那知刚要递出去时,突然听到弓弦震动,一股恶寒直奔自己而来,快如闪电,杀气腾腾,再想躲闪来不及了!
好一个王越,临危而不乱,既不用眼看、也不用耳听,凭着一股武者直觉,瞬间举起手中宝剑,挡在了自己的心窝上……
“叮!--啪嗒!”
一支狼牙箭射来,正好碰在宝剑上,撞击力量之大,百年铁梨木制成的剑鞘,瞬间的四分五裂了,王越也倒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后怕之色!
此一箭快如闪电,又阴狠至极,若非自己反应迅捷,又手执绝世宝剑,恐怕已经丧命于此,尸体任由鸟兽啃食了!
“人言萧郎狡猾如狐、凶狠如狼,果然是一点也不假,老夫稍有不慎,差一点就中了暗算,如此歹毒之人,定然留你不得了!
此剑名曰:承影,长三尺六寸,重七斤二两,吹毛断发,锋利无比,与‘含光剑、宵练剑’并称殷天子三剑,相传出炉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本来收藏于汉宫之内,桓帝之时赐予老夫--持之在手,固国安邦!”
王越晃动发麻的手腕,心中升起一片杀机,自己行走天下多年了,见过不少奸诈狡猾、大凶大恶之徒,可是与面前之人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谈笑之间、突施辣手,如此心性之人,必为一代枭雄,难怪老友杨彪一再嘱托,让自己务必斩杀萧逸,此子若是不死的话,为祸犹在曹贼之上呢!
“别说什么仁义道德之类,我只知道一件事:普天之下,强者为尊,谁敢欺我,我就杀谁,咱们两个废话少说,刀剑之间决死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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