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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浓郁的龙涎香将屋子里的血腥气味掩盖住,袅袅的烟雾笼罩着黄金幔帐,凉风从窗子处吹来,只冷的绿萼的心里。
李胤慵懒的靠在锦榻上,身上的伤早已被包扎好,只瞧着靠在藤椅上早已累得昏睡过去的绿萼脸上满是心疼。他忍着身上的疼痛,拿起身旁的薄被,替她拢上。她的眉头微蹙,却睡得愈发的沉了起来。
云义恭恭敬敬的给他请安:“属下有罪,未能保护好皇上。”
“这些事情与你无关,朕受伤之事莫要被母后知道,亦不能被旁人知道。”他未张开眼睛,语气里却满是杀意。
“属下已封闭消息。”云义低声回道。
“你马上拿着这枚玉佩去查,就先从荣国公身上查,但凡得到消息,立即上报于朕,莫要被旁人知晓。”
“属下斗胆相劝,皇上乃是万民之主,若您有什么差池这天下岂不打乱,您下次千万莫要私自出宫了……”云义的劝解道。
李胤睁开眼睛,精锐的眼光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你果真愈发的厉害,竟说教起朕的不是来了。”
他的话一说出口,云义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十分的担忧皇上的安慰。”
“朕还以为你即是荣国公的女婿,便忘了皇恩,忘了自己的姓氏。”他的声音微微的提高。
“属下定会忠君报国,大义灭亲。”
“朕相信你的诚心,你立即去查。若荣国公有什么异动,便立刻上报于朕。”李胤的脸上满是杀意。
破晓的阳光透过鎏金的窗棱射进殿内,绿萼才猛地转醒,迷糊了半晌,才瞧见殿内早已空无一人,她拖着疲乏的身子,从锦榻上起来,身旁还是残留的龙涎香气。
走至窗前,推开窗子,任由暖和的晨曦照在她的身上,她十分惬意的拢了拢身上的袖子。
顺公公推门而入,见到站在窗前的绿萼猛地一愣,“娘娘和碗汤药罢,昨你沾染了风寒,皇上上朝之时,便叫奴才早早的备下了,只等着娘娘醒了用。”
绿萼眉头紧皱,只想着他受了那样重的伤,却依旧去上朝,心里却愈发的不是滋味。
顺公公将手中端着的药碗放下,随后恭恭敬敬的说道:“皇上吩咐奴才要将娘娘送至朱鸾殿内,只是过两日便解了娘娘的禁足。”
绿萼点点头,笑道:“有劳顺公公了。只是浣月她们可知我的行踪,只怕她们急了。”
“回娘娘,奴才已经叫人传过话,只说娘娘昨夜在昭阳殿过夜了……”
她刚要说话,便听见门外有一个宫女的声音传来,“顺公公,今儿早上永巷的嬷嬷们打发我过来,只说有一个关了几年的宫女上吊自杀了,只想跟公公请示,如何下葬。”
顺公公瞧了一眼绿萼的脸色,只回声道:“瞎了你的眼睛,娘娘在这里,哪里容的下你这样叨叨,不过是永祥巷的人,叫人拖出去乱葬岗埋了便是了。”
绿萼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只想着昨日自己出宫之前,却是浣月去了永巷,莫非此事与她有什么相干不成。莫非是……
她猛地站起身来,只叫顺公公见那名宫女叫了进来,那宫女身份卑微,早已是吓得畏畏缩缩,只过你在地上,却听绿萼问道:“本宫问你,你只管老实的回答,那宫女叫什么名字?”
“那婢女叫青鋆,是以前梅妃娘娘的宫女,只犯了过错,被打入永巷。”她的声音里满是恐慌。
绿萼端起身旁的茶盏,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问道:“是怎么死的?”
“奴婢实在不知,只听管事的嬷嬷说,昨儿中午还好好的,晚上不知为了竟上了吊。奴婢亦是好奇,这青鋆是哪里来的绳索。”
顺公公见绿萼脸上表情凝重,道:“娘娘有所不知,只永巷便如同地狱一般,日日夜夜的熬着,一时熬不住轻生亦是常有的事情。”
绿萼将茶盏重重的磕在桌上,“即是熬不住,死了也便罢了。”
她此刻心中明了,那青鋆的死果真与浣月有关,她不由得想到那日自己被丽妃折磨,那青鋆苦苦的为自己求情,不住的觉得是自己害了她的性命。她虽未亲手杀了她,她却只因自己的一句话而命丧黄泉。只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窗外树枝摇曳,她不由得觉得浣月愈发的捉摸不透,她那样的狠绝,像极了那个男人,那个温文尔雅的皮囊之后,一颗让人看不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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