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里掏出一道圣旨来,举在手里,“本宫求了这道赦免的圣旨过来,但凡你们谁说出了便拿着这圣旨和珍宝离开,任何人都不能阻拦你们,你们都是明白人,亦是腥风血雨里的过来人,知道命是自己的。只要有人拿着这圣旨走了,但凡剩下的,杀无赦。”
牢内顿时一片安静,连烛火噼噼啪啪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那四个盗匪的脸上满是踟蹰挣扎之态,适才被打过的男人吐了一口血沫子恶狠狠的道:“你们连山上的规矩都忘了不成,你们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
他身旁一个年纪尚轻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只瞧着余下的三人,眼泪夹杂着脸上的血滚落在漆黑的地上,瞧不见丝毫的痕迹,只为空中血腥之气,徒添了一笔浓郁。
绿萼轻轻踱步到他们跟前,浣月在身旁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弯腰拾起掷在地上的剑,“铮”的一声狠狠的插在地上,那剑入地足足有半寸之深,可见她用力之深。
那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亦不去瞧身旁几个男人的眼光,只急忙道:“我说……我说……这些事情原是极为机密的事情,唯一知道买你父亲性命的人叫狗娃,早已经被人杀死了,那日去山上巡逻,只听见送银子的人和那狗娃悄悄的议论,只说这些几万两黄金白银乃是从京城运来的,只听说是从一位娘娘的手里拿来的,只说这位皇妃的父亲乃是常山的大官。要杀的却是个贪官……余下的我便什么都不知了。”
一旁的几个男人再也忍不住了,只猛地摆脱身后的狱卒,猛地扑向他,撕咬着,喊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你这忘恩负义,苟且偷生的人……”
绿萼微微点头,他们身后的狱卒领命,拿起手里的砍刀,划破了他们的颈项,几个庞大的身子滚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便毙了命,只溅的尘土飞扬。
鲜血溅在了绿萼丝绸的裙裾上,雪白的丝缕被洇出斑驳的嫣红,远远瞧去,倒像是盛开在寒雪中的腊梅,妖冶,绝美,又不端由的让人恐慌。
剩下的那个男人脸色如同寒霜一般,满是惊恐,只重重的跪在地上磕着响头,“谢娘娘不杀之恩,谢娘娘不杀之恩……”
绿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将怀里的圣旨狠狠的掷在他的脚下,冷笑道:“这便是你的了。”
那男人猛地扑了上去,拾起地上的圣旨,满脸欢喜的匆忙打开,放眼去瞧。
他突然身体紧绷僵硬,脸色惨淡的凝视着绿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乌青的唇微颤,许久不能言语。过了良久他用颤抖的声音道:“这……这圣旨是假的。”
待手里的圣旨滚落在地,铺散开来,只见上面空无一字,连玺印都没有。
绿萼不由的淡笑:“你杀了本宫的父亲,本宫岂能饶你。你尽管放心这些珍宝都是你的,等你下了阴曹地府里与你的兄弟们团聚之时,让他们瞧瞧你背信弃义得到了些什么。”
她将衣袖一摆,掀起微微一阵细风,那强盗顿时面色如灰,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你贵为皇妃,怎么能够骗我?怎么能够骗我?”他身子一软匍匐在地上,痛苦的呐喊着。
一把锋利的刀剑划破了此刻的宁静,一把锋利的剑已经没入他的腹部,血缓缓的流出,滴在肮脏的地上。那侍卫只觉得有一口鲜血嘴角滑落,满是绝望的眼睛里倒映出一个绝世倾城的美人和一箱奇珍异宝。
原来越是美艳女人的话越是信不得的,就好似致命的毒药,待你含笑饮下,得到的却是锥心刺骨的寒冷。
绿萼抬眼瞧了一眼在身旁满脸惊愕的浣月,她的眼里隐隐的闪现出若有若无的恐惧,她在她的眼里却是那样的陌生。她或许永远不会明白,往日只看旁人脸色的阮绿萼,为何变得这样的残忍了冷血,杀了这样多的人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绿萼深深的凝着地上的四具尸体,脸上满是厌恶之色,冷冷的对狱卒首领吐出:“将那些珍宝和他们的尸身一起扔道江河里,这匣子里的珍宝,但凡少扔了一件,你的下场便与他们的一样。”
这圣旨虽是假的,可珍宝亦是真的,她今日便把这些赏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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