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还在她的耳畔响着,温柔而绵长,恍惚给她一种错觉,他好似要离开她一般,永远不会回来,所以才将今生余下的话语说尽。
而她此刻亦不知如何了,脑子好像是被刀割开了一般,再也听不清楚他不断的话语,明明只饮了两杯,竟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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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皇后差人来说太子又发热又咳嗽,李胤赶忙去探视,直至太子入睡后才离开。
他的脚刚迈上昭阳殿的玉街,忽然听顺公公一声暴喝,“谁在那里?”
身后的侍卫立即将李胤团团的围在中间,却见偏殿一个黑影,被蜂拥而至的宫廷禁军团团围住,刀剑寒光乍现。
“皇上,奴婢是朱鸾殿的慧儿,奴才有要事要禀明圣上。”惊慌失措的娇呼陡的传来。
李胤瞟了一眼,让侍卫放开她。
慧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听李胤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可是你家的主子差你来给朕传话?”
她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帕子,许是攥的太近,纤长的指甲都断裂了,她却浑然未觉一般。
“皇贵妃与祁王殿下苟且有丝,连入宫之后亦经常私会,秽乱宫闱,还望皇上明察,莫要天下人耻笑啊。”
“放肆!”李胤一声怒斥,语声低沉,却所有人都畏惧的帝王之威。“究竟是何人指示你诬陷皇贵妃的。”
若是平时,慧儿早就吓破了胆子,可倘若不是太妃答应她,倘若能揭发此事,便让他在祁王身旁侍奉。
“奴婢所言,千真万确,奴婢手中铁证如山。”慧儿不敢直视李胤的怒容。
李胤只觉得全身血脉直冲头顶,心口却是幽幽的凉。
“祁王曾多次在夜里去朱鸾殿,那时殿下镇守边疆之时,皇贵妃曾去潼关与殿下似会,当初将匈奴的单于刺伤的,正是皇贵妃。”
“你给朕听仔细了!”他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目,“你最好不要骗朕,也骗不过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慧儿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语不成调“皇上若不信,只将祁王妃请到宫里来一问便知晓,…难道皇上不曾怀疑过,以王妃的姿色如何能迷惑的了匈奴单于?”
“李胤闭上了双眼,只觉得深深的疲惫,甚至不愿再睁眼,“你怎么会知晓这些事情的?”“奴婢侍奉皇贵妃之时,无意间听她与浣月说起这事,之后便看见殿下多次来朱鸾殿,便再不敢有所欺瞒,便过来禀明圣上。“
房内一片沉寂,隐隐透出令人窒息的戾气来,面色凝重的如同寒冰,周身似有凌厉的杀意弥散开来,令慧儿吓得颤抖不止。
好,朕就将祁王王妃给请进宫里来,倘若有半句的假话,朕诛你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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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只,立刻感觉头痛欲裂,她用力额头上依旧感到昏昏涨涨的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刻她地谁都想知晓。
噼噼啪啪的红烛将翡翠屏风上浣沙的女子的脸映衬成了张狰狞骇人的脸,血红的眼睛,露出诡异的笑,仿佛随时从屏风里钻出来,好似随时将她吞噬掉一般。
她倏乎之间感觉到有人睡在她的身畔,她刚要转身去瞧,却被用力踹门的巨大声响而震住。
这声响立即让她恢复了原本昏沉的记忆,她……她原本是与殿下一起饮酒的,那她身旁的可是李祁?
有人走了进来,一大群人很快的走了进来,而众人拱门般围绕着的那个明黄的身影,足足一下子将她拉近地狱。
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努力的撑起了身子。可当她真真确确的看清楚来人之后,
她的眸子猛然间睁大,抬头顿时面无血色。
李胤领着一群人,踏进殿门。四周原本是温暖如春,可倏忽间只觉得如坠冰窟一般。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狠戾的声音乍然间响起,四周的帷幔好似亦感受到这样的寒气,卷了起来。
绿萼终于鼓足勇气抬眸去瞧,眼前李胤的一双寒眸冷若千年的玄冰一般,里面透出来的神情好似要随时将她拆骨剥皮方能解恨一般。
她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显露在了众人的面前,掩盖了这些年的秘密都暴露早光天化日之下,她的肮脏,她的不贞,再无任何的秘密。
她竟无端由的觉得自己解脱了一般的平静,她就像是一个杀了人的囚犯,流亡多年,直至绳之以法,才觉得自己真的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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