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人对小人,双方都有隐患,都在防患于未然。
所以,这种情况下,还真就如东方凌所说,往往是最为稳妥的。
既然走不了,两人便也不再虑。
只是让小安通知随行的十名暗卫做好准备,再让碧晴安顿好下人。
他们这次回去不同于来时,坐不得车,甚至要疾驰而行。所以碧晴等人很有可能要留在大顺暂住。
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
余下的事就只有等待,等待唐楚的大婚,等待很有可能就快要到来的腥风血雨。
只是慕容雪还有一点顾虑,那就是——霜儿怎么办?
她不想再把妹妹扔下,可也绝对不能把她带在身边。
她此去凶险,京都里等着他们的是豺狼还是虎豹都说不定呢,带她在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看得出,霜儿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很多时候她都会表现得很厌世,很极端。
就像她杀害西遥,若在以前,她相信霜儿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慕容雪不知道如果再一次与她分开,会不会再给她带来更多的伤害。
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的,慕容霜都再禁受不起任何波澜。
现在的她就好像是一件玻璃制品,需要被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如若不小心掉在地上,很有可能,就碎了。
只是,为什么总有一丝隐隐的情绪漾在心里,让她一时间抓不住头绪?
那个所谓的疆域,不但有东方凌所说的蛊,似还有唐楚所说的蛇。
她记得唐楚说过疆域的人会耍蛇,那蛇不但会为人表演助兴,还可以杀人于无形。
还有一种独特的乐曲,听了会令人失了心神。
这样看来,那处地方倒是有点像苗疆与古印度的结合体了。
两个同样神秘的所在于这个时空融为了一体,慕容雪明白,那着实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侧转了个身,正好对上霜儿熟睡的脸。
微屏了气,将自己放空。
不多时,她眉心微皱,再看向面前的这个女子时,带了些许的疑惑。
“霜儿。”她轻声开口。
然,对方没动。
颇有些不解,她看得出,霜儿根本没睡。
熟睡的人呼吸是均匀的,也有着一种特殊的节奏。
她可以很准确地判断出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睡着,而霜儿现在的熟睡,明显是装出来的。
可是她唤了她的名字,为何她又不睁眼?
心底那一丝一直蠢蠢欲动的情绪终于在这时显露了出来,也被她成功地抓住。
怪不得一想到那疆域就觉得好像似乎接触过,而且就在身边也有一股来自那一处的气息。
原来问题出在慕容霜!
还记得她以远儿的身份出现在闻乐坊时,那一身舞服在她看来就是典型的印度风格,还有额坠,中原人士是不会在额间加以那样的装饰的。
还有那曲子,印度蛇曲,完完全全的印度蛇曲。
就连她舞毕行礼时,也是拜以印度礼教,双手合十。
早在那时候她就怀疑过,甚至一直在想是不是在这个年代就已经有西域之人来到了中原,或是慕容霜自己曾经去过那个地方,这才学了那一身本事。
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便也没心思去问她。
如今那个叫做疆域的地方浮出水面,怎么想,都觉得慕容霜那一身本事应该与那处相关。
可是她不说,她也不知该怎么去问。
这个孩子有过那样惨痛的经历,她不知道哪一句话就会触到对方的伤处,不知道哪一句话就会勾起她不该有的回忆。
既然装睡,那就是不想说。
不然今天唐楚说那些话时她也在场,若想说,早该说了。
轻叹一声,伸了手臂揽住这个孩子。
不管说与不说,她都不怪霜儿。
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她想要全心去保护的人,是她这具身体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让霜儿幸福,是她做为“慕容雪”的责任。
终于不再多想,沉沉睡去。
晨光初绽时,自霜儿的眼角划了一滴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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