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比慕容雪,女人本就身子娇小,就算穿得厚了些,也比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要精神很多。
轻甲和披风褪去后,周正很细心地将那些东西用披风包好,再瞅了瞅四周,一纵身,跃到了一棵高树上。
慕容雪看着他将那个包袱藏到了密枝里,不上到树顶上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竖起大拇指,对于周正的细心给予赞扬。
周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再轻声落地。
去了轻甲后,寒风马上直侵入骨,令之打了个冷颤。
慕容雪知道在如此气温下穿得这样少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当下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指了指那辆就要行到他们近前的马车,而后身子向下一弯,整个儿人就像是贴着地面在爬行的蝎子一般往那处奔去。
这“蝎行”的本事她曾教给过暗卫将士,只是谁也没有她做得好。
毕竟比起女人的娇小,男人做起这动作来确是有些为难。
不过就算功夫不及她,却仍是一点都不弱!
见到慕容雪这样奔到了那马车底下,周正马上也紧随其后赶至,而后身子再矮去半分,直挺向前窜出马车底部,死死地抓住了车子底下的木梁。
慕容雪以目光示意其不要出声,虽然这样的姿势很难受,也很辛苦,但却十分安全。
她这一路上屡试不爽。
果然如她所想,车子在进城的时候受到了守卫的严密盘检,就连车厢里的东西都被扔出来逐一拆看,但却没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到集子底部。
因为这车厢太低了,在他们看来根本没有可以钻进人去。
而且就算是钻了进去,除非那人像一根筷子一样笔直地贴俯在那上面,不然肯定会掉下来。
马车顺利进城,他们也顺利过关。
但是两个人并没有马上从车底脱离。
他们都知道,这大街上四处都是巡视的官兵,冒然脱身会生出麻烦。
终于等到马车拐进了一个小胡同,慕容雪这才冲着周正点了点头。
而后两人同时松开手,身子瞬间掉到地面上。
马车继续前行,终于行过他们二人的身体,让其可以目视天空时,两人这才又速度地从地上站起,然后看了看四周,慕容雪伸手一指——
“那边!”
周正马上跟着她往胡同的另一边奔了去,再拐个弯时,目及之处,刚好是落雪公主府。
她再回头看了看那马车,原来那是给附近的一家馆子送食材的。
“公主,府门口探子!”周正指着街对面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人道:“他!”再指着一个修鞋的,“他!”最后手指落在往来行走一个喊着卖烧饼的,“还有他!都不对劲。”
慕容点了点头,对周正的细心很是欣赏。
同时她也发现,不只是那些人,就连府门口过往的官兵都比别处多了许多。
来来往往的,就没有空档的时候。
“别再叫我公主了。”她压低了声音,“从现在开始叫我二弟,你是我哥哥,我生了重病走不得路,你把我背到那家药铺去!”
她一边说着上一边指向与公主府并排而建相隔不远的一间永善药铺。
“那里有暗道与公主府相连,我们先进去药铺里再说。”
周正点了点头,也不多话,直接绕到慕容雪身前就蹲了下来。
慕容雪往他背上一趴,再将头垂在他的肩上,马上就做出了一副重病不堪的样子。
那周正也机灵,背上人之后以这胡同里绕了小半圈儿,再寻了一个人多些的出口走上那条大街。
一边走还一边道:
“弟,你挺着点儿,前面就有药铺,哥找郎中给你瞧瞧,你可挺着点儿啊!”
一路上自然有人将目光往他们这边投来,正有巡视的官兵也看了过来。
但一瞧见背人的汉子一身略薄的衣物,再瞅瞅他背上那个耷拉着脑袋垂着手臂病得奄奄一息的人,都知道那一定是生了急症匆匆忙忙背出来去找郎中的。
因慕容雪抹黑了脸,而且还是一身男装,周正又管她叫“弟”,倒也没引人怀疑,两人顺利地进了那间永善药铺。
前脚刚一进去,周正马上略偏了头,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跟背后的人寻问:
“接下来呢?找谁?”
慕容雪亦小声答他:
“就说你弟弟生了疾症,要找葛神医给瞧病!”
周正马上转回头来,冲着店里的小伙计喊道:
“我弟弟得了疾症,请葛神医给看看吧!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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