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才应该是正常男子的做法呀!
黎霜粗粗将湿发一挽,盘在头上,问秦澜:“你怎么来了?”
“看守的军士说将军夜出,未带军士,属下便猜将军定是到这里来了,只是久等未等将军归来,有些担忧。便赶来了,方才听见林间似有人言语,却不知该不该上前,遂只好在此唤了将军一声。”
“嗯。”黎霜应了,“是有个登徒子来扰。”
秦澜一怔,转过头来,但见黎霜头上盘着湿发,还有水珠顺着颈项流入衣襟里,他又扭过了头:“将军可无碍?”
“没甚大事。”黎霜一边与秦澜说着,一边往外走去牵马。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来问秦澜,“先前着人去查,可有查到塞外哪个部落习俗是在胸膛上刺火焰纹?”
“已查过了,塞外似并无这样的部落。”秦澜顿了顿,仿似想到了什么,“将军方才说的登徒子,难道是上次那黑面甲的男子?”
黎霜一愣,有些惊异于秦澜这么快便能猜道:“嗯,是他。不过方才他动作快,让他跑了。”
秦澜微一沉凝:“先前小公子说,为了救他,那人受过伤,这不过几天时间,他却是恢复得这么快?”
提到这事,黎霜才想起来,刚才见到那人,好像确实没有看见他身上有什么伤。可她分明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她到地洞陷阱中去“救”他,他只手抓住壁上的利刃,掌心被剑刃胡乱割破了不知多少伤口,更有后背被剑刃狠狠刺破的伤。
可就今天看来,他动作并没有丝毫因伤而阻碍的迟缓,甚至他的手掌上……也没有一点待愈合的伤疤。
若是照正常人来看的话,他的伤……确实愈合得太快了。
黎霜摸着下巴思索,一个武功奇高,身体奇异,身份成谜的男子,还时刻知晓着她的言行举动……黎霜唯一能想象到的,他与她生活的联系,除了晋安,再没别的了。
他们有一样的火焰纹,许是同一个部落,或者同一个门派的人,他们之间必定有眸中联系,甚至晋安在与他交换着长风营中的信息,或者说是……她的信息。
黎霜翻身上马:“晋安还在亲卫营中吗?”
秦澜一怔:“属下出来之时,亲卫营中人说他已经睡下了。”
黎霜提拉马缰:“嗯,回去查查,明日将他带到我营中来审审。”
知晓黎霜心中的怀疑,秦澜低声应是,随即与她一同打马回营。
两人回到军营之时,正值深夜,营中大部分将士已经睡着了,黎霜路过亲卫营时,在门口微微一停脚步,门口守门士兵立即精神抖擞的给黎霜行了个礼。
黎霜轻声问:“都在里面睡着的?”
“是,除了当值的,皆已安睡。”
黎霜点了点头,亲卫营里都是她的亲兵,实力算是整个长风营当中最强的了,他们若是在里面看着人,不可能让人悄无声息的跑了。即便晋安在那天表现出那般超出同龄人的力量,但从他那天的功夫来看,他轻功还没这么了。
只是……如若换做今天这人的话……
黎霜微微沉了眉目,他倒是真可能在不惊动里面任何人的情况之下,找个守卫恍惚的瞬间,就从里面走了。
不过,若是照黎霜的推论,那黑甲人要让晋安在长风营里帮他打探消息,就不可能将晋安从里面带走,他只会让晋安尽量深的扎根于长风营中,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一番斟酌,黎霜终是打算直接回营休息。
而便是正在这时,哨塔上的哨兵倏尔起了惊异之声,在黎霜掀开营帘,正准备迈步进去的时候,哨兵忽然敲响了警钟:“西戎军!是西戎军!大军越境!敌袭!敌袭!”
军情突如其来,丝毫不给人一点防备。方才还安静的长风营霎时便一阵人马躁动,警钟敲响,所有沉睡的士兵皆是惊醒。
黎霜神色陡然一肃,毫无半分耽搁,转身便喊了一声:“全军戒备!整兵!”
她往远处瞭望,荒芜的塞外燃起了寥寥烽火,片刻之后燃遍旷野。马蹄轰隆,似要踏碎这苍茫北地。
在这寒冬来临之际,她最担忧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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