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了达到这个战略目的,按照参谋司的参谋们谋划计算,至少要出动一个旅的水师陆营,从沙船到双桅横帆炮船这些江海两用船,也是少说要出动四五十艘到安庆江面才勉强够用。
南粤军现在的船只、兵马不足!
当参谋司的主事将这个现实棘手情况向李守汉禀告之后,一双眼睛便盯着李守汉的神情,如果主公发脾气的话,他就准备建议将张小虎的舰队主力东移,填补这部分空白。反正如今从吕宋岛到倭国、从倭国到朝鲜,从上述三地到顺化广州等处航线太平无事,白白的将数十艘精利炮船摆在那里也是浪费得紧!
当几位主事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之后,颇为有些紧张的看着李守汉的面部神色变化,唯恐自己这个拆东墙补西墙的提议惹来主公的雷霆震怒。
“张小虎这厮也确实是闲的有些久了。也不光是左翼舰队,右翼和中军都要活动活动了。”李守汉对于参谋们提出的这个意见,出乎意料的显得还有些不满意他们的缩手缩脚。
“一个旅的水师陆营,西进安庆。多带武器甲胄。沿途招募水手和熟悉水性的兵丁,抽调各级军官骨干训练新军。”
“抽调驻守吴淞口、崇明岛的江海两用船,再抽调几艘海船往安庆去!先行扎下水师营寨。责令当地官府,替我们招募民夫,给价征购木料砖瓦,修筑码头船坞水栅。”
“石柱的秦总兵。多次写信来,感谢本公对石柱白杆兵的施以援手,本公也是回信与她,大家都是为了大明,同朝为官,何分彼此。眼下,白杆兵已经初步回复了些元气,略微有点当年的景象。但是依旧是器械粮饷缺少。你们拟一个章程出来,调拨一万人的刀矛弓箭甲胄。运到岳阳,交于秦总兵。”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主公这样做,无异于将长江变成了自己的内河一般。上游与石柱秦良玉交好,中游用水师炮船锁死长江江面,下游又是控扼出海口,长江,当真是要悄悄变化颜色!但是,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是将上海商贸区置于几乎不设防的地步了!
这如何使得?!
“不妨事!你们来看。”
李守汉命人揭开墙上的保密帘,指着整整一面墙的巨大海图。
“数日前。二丫夫妇派人快船送来了家书,他们的船队已经调头东返。估计,这几日应该已经到了这里。”李守汉指着海图上满剌加海峡西端的狮子山、凌家卫岛海域。
李华梅和施琅所部船队水师都是水师精锐,火炮数量更是多达千余门,这样一支机动力量,无异于让李守汉手中的筹码宽裕了不少。
“属下等领命!”
众人齐声唱诺。各自去安排布置不提。
“主公,您方才说,水师需要活动活动了?难道是要让水师打大战?”
李沛霖抓住了李守汉话语当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待众人退出后,低声询问。
“大仗倒是没有。眼下又有谁是咱们水师的对手?本公的意思。是要让水师到扶桑、到十州、到欧罗巴,到木骨都束等处去走走。免得总是在自己家门口的洗澡盆里游泳!有个球的意思!”
李守汉对于南粤军水师的发展用极为粗鲁的语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九月。广州城和整个珠三角又是一番花团锦簇的景象了。晚稻已经成熟,有的业已开镰收割。从珠江之中向两岸望去,一片片金黄色的稻田被浓绿的树荫镶嵌在其中,仿佛是巨大的一副风景画。
“天哪!天呐!”
在傲梅号的船甲板上,一个欧罗巴土鳖顾不得江风强劲,吹得头发丝不时的卷入眼里,只管望着珠江两岸的如花风景啧啧称赞不止。
看着身上披着一件粗呢子披风口中不住赞叹的杰拉德温斯坦莱,施琅忍不住撇撇嘴,“这还只是广州城,若是让你看到了顺化、河静,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阿尔比昂,不得把下巴都砸到脚面上去!”
在傲梅号的舰队当中,夹杂着十几条风格迥异的船只,有来自荷兰的夹板船,有英格兰的三桅船,还有几条带有明显穆斯林风格的船只。施琅看着这些慢吞吞却又努力跟随着前行的同行者,眉毛皱了皱,但是立刻又是面露喜色。
“让尔等看看我家的坚船利炮,回去之后便知道该如何说了!”
平心而论,这三家的船只行走的速度都不算慢,否则也不可能跨越大洋来做生意。但是,凡事都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荷兰人的夹板船和英格兰三桅船同傲梅号比较起来,不论是速度、风帆数目、载重量、火炮数目都是相形见绌。
这个混合了基督教、伊斯兰教、英国国教的外来船队,如果在海面上遇到了,说不定会火炮相向,刀剑相交,双方彼此间进行亲切友好热烈坦诚的交流。但是在李华梅夫妇的船队之中,却是互相之间礼貌得很。
也没有别的,大家都是到李总督的地盘上来做生意、求照顾的,没有必要在大公主的面前大打出手,那样太有失风度了。
特别是杰拉德温斯坦莱,这个出身于兰开夏地区的前布匹商人,现在的议会军之中新近冒起的将领克伦威尔的好朋友兼私人代表,更是肩负着重任前来。
当晚,越秀楼行辕的大宴会厅之中,摆开了数十桌酒宴。李守汉为自己的宝贝女婿女儿接风洗尘,同时招待远方来的客人。
“父王!这是为谁设置的?”李华梅指着在李守汉身旁一张空着的桌案,有些不解。桌上杯盘罗列,酒菜与李守汉桌上一模一样,但是却未曾看到客人。
“这是给阿爹的一个神交已久的老朋友设立的!虽然未曾谋面,但是他新近过世,倒也让阿爹有点伤心。今日之会,特意设立他的座位,若是他魂灵有知,便来共饮一杯!”李守汉神色有些惆怅,语气之中颇为落寞。
“阿爹,此人是谁?为何未曾听您说起过?”李华梅与施琅面面相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人你们两个也曾经与他有过交往。”李守汉稍稍停顿了一下。
“便是那辽东黄太吉的便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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