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没瞄准好?不过很快就有眼尖的人发现了原因,他们兴奋的喊:“是我们的骠骑兵,是左武威的炮队,范参谋派人来救我们!”
果然,随着炮弹不断在清军阵地上溅起一圈圈血肉组成的涟漪,方才那数百骑兵,立刻将手中的两黄旗满洲兵马旗帜收起,取而代之的却是南粤军的红黑两色战旗!
“老子是图哈!”
“老子是鄂奎!傻豹子,开门,让老子进去!”
随着鄂奎的破锣嗓子在阵前叫嚷着诸葛豹的外号,顿时阵地上一片欢腾,一扫刚才准备就义的悲壮。说实在的,谁都想在生与死之间选择生,无非是很多时候没得选而已。随着事态的明了,台湾兵们也开始用观战的心态看着面前的清军。因为他们知道,既然左武威的大炮到位了,那剩下的,就是先观赏炮神同志是如何教育这些清军做人了。
而左武威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密集的炮子如同狂风暴雨扫荡着清军,很快就把他们打的如同老鼠一样逃窜。倒不是说曹振彦的军队不行,而是原本没有考虑对手会有强大的炮兵增援,所以采用了密集队型,希望用人潮来淹没台湾兵们的抵抗。而今,这种密集队形成了最好的靶子。可是,如果分散,就很容易部队一哄而散。那样的话,就要被曹振彦曹贝勒拿来整肃军纪!可是如果再不分散,会被炮火全数拍在这儿,短短的片刻之间,带兵的将领们做出了决定,撤!
看火候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不冲出去,趁你病要你命,那台湾步兵团的军官都可以去死了!不等诸葛豹和卫碌下令,步兵团的军官们已经齐声喝令,“全军上刺刀,向援军方向突击!”
随着一声令下,千余步兵齐刷刷的将已经看不出本身颜色的白布包在头上,端起了这些天几乎拼弯了的刺刀,然后伴随着爆炸性爆发的喊杀声,一往无前的冲向援军增援的方向。
这样一来,清军就悲剧了。
有曹振彦连坐法的军纪在,清军各部自然进行了激烈的抵抗。但是很可惜,他们原本用于进攻的工事,如果用来防御的话,就是一道单薄得不像话的防线,哪里扛得住台湾兵的决死突击?
更何况,那个该死的左武威也没给他们机会,每每他们有集结的动向的时候,炮弹就会跟打好招呼一样如约而至。甚至是为虎作伥一般,紧跟着台湾兵的进攻势头,台湾兵团的旗帜出现在那里,那里就成为左武威指挥的炮兵重点照顾的对象!
比炮兵更可恶的是南蛮子的骠骑兵,这帮来自辽东的混蛋,非常善于渗透阵地见缝插针。在本来就已经慌乱异常的清军队形当中左右冲突,大队人马就制造谣言和混乱,令那些清军士兵更加的人心惶惶。之后,趁乱将清军队形打乱,分割包围,消灭。对于小股清军,这些深谙清军战术的前八强满洲官兵,便是驱赶着他们,去冲击清军大队人马。让清军的后卫变成南粤军的前锋!
歼灭了外围的清军后,左武威又下令炮兵对赶来支援的清军进行阻拦性射击,同时骠骑兵袭扰其侧翼。
双方又激战了了一番,不过,曹振彦最终还是接受了包围台湾步兵团一部清军被全歼的事实,而面对已经会师的南粤军,继续进攻无疑是危险了。
所以,曹振彦在日落之前下令停止进攻,全军转入修筑工事防守,台湾步兵团围攻战,到此彻底失败。
气急败坏的曹振彦差点吐血倒地,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南粤军怎么这么快就杀回来了,沿途大大小小城镇,大多数已经是被反水的章陵虎和吴奉先们,或者是那些官绅组织的民团私兵控制,如果大队人马过来,势必要经过连番血战,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难道他们当真会飞不成?
最终,在三股力量打击下,被夹在三者之间的清军被全歼。其实不止曹振彦有这个疑问,台湾步兵团同样有这个疑问。
会师之后,诸葛豹和卫碌等人连忙对增援部队进行了感谢,不过,增援部队里有他们熟悉的面孔,比如左武威,但是也有不太熟悉的面孔。比如增援的骠骑兵,真正为首的就不是图哈鄂奎等人,甚至带队的人也不是所谓鞑子的辽东出身,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经过左武威的引见,台湾步兵团的人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叫许泰安,是许元嵩的堂侄,后来因为许元嵩的举荐进入南中的军校学习。后来又在许元嵩手下工作,这次,许元嵩因为大家都懂的原因,把支援的任务交给了他。
不过,许元嵩倒是没有给他什么精锐部队,而是把山东农庄的一些两黄旗有作战经验的老弱骑兵给了他,为了能够让他指挥灵便,同时也是给嗷嗷请战的图哈、鄂奎二人一个面子,让这两个家伙充任了这支山寨骠骑兵的正副统领。二人除了指挥骠骑兵之外,更是要负责与台湾步兵团联络,确认身份,免得被友军误伤。
另外,还跟他交代了一个可以顺利通过章陵虎和吴奉先所部防区的办法,正是靠着这个办法,许泰安才带着一帮作战能力一般的候补骑兵轻易的通过了叛军的防区。
至于说是啥办法,说起来一钱不值。这些日子许元嵩可没闲着,一直拿着户口本和叛军将领的名册分析,最后,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原来许多叛军将领的家属都住在登州。(某公知:许元嵩,你个不要脸的家伙,明明是早有预谋,说什么突然发现。许元嵩:你有意见?)虽然章陵虎造反成功了,但是军心还不够稳定,对胜利的信心也不够足,而且他们中的军官都是有钱人,有钱人当时最喜欢住在哪?除了济南,不就是登莱。。。
发现这个事情后,许元嵩就下令在城外挖了几个大坑,然后请这些人过来参观。当然,可能是军纪不严的关系,明明是要请的,但是这些人到了地方的时候,身上脸上却都带了点彩。许元嵩可能也是眼睛不太好,愣是没看见。他微笑着跟这些人打招呼,然后热情的介绍坑有多深,还善意的告诉他们这些坑能埋多少人。
许元嵩却一直保持着微笑,按理说许元嵩的形象挺好的,面白微黄,身材高挑,再加上一身书生便装,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这都是让人羡慕的好容貌。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副好皮囊之下,是能左右开弓的好力量和黑到底的心眼。而参观大坑的人里面,有很多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许元嵩越是微笑,他们越是心惊胆战。也许是许元嵩的热情感动了他们,这些人不分男女老少均是嚎啕大哭,声泪俱下,甚至有人跪地求饶,还有一些人声嘶力竭表示自己一定效忠皇军,额,错了,是效忠梁国公和大明,绝对跟那些反贼没有任何关系。等自己一回去,就把这些叛贼开出祠堂,从此不再是自家的子孙。
终于,许元嵩似乎看够了他们的表演,他说话了:“各位,何必这样,我只是约你们看个坑,你们这么激动干嘛。当然了,坑不能白看,我还有点事要求你们。你们都跟那些叛军是亲戚,别的事做不到,但是写封信劝劝他们改邪归正我相信总是可以的。当然了,这事靠自愿,我绝不强求。”
不强求?众人互相望了一眼,你妹,信你我们都得进坑里。于是在场所有人都充分发挥了他们的才智,什么骂人劝降,大义劝降,亲情劝降,甚至还有威胁劝降。有些人把今天的盛况绘声绘色的写了出来,告诉自己那些充任叛军军官的亲属子侄,你们快投降吧,要不然早晚你们也得来体验这个这个大坑。
等他们都写完了,许元嵩满意的把书信分类收好交给许泰安,然后神秘的交给他一个大纸包。许泰安不解,就问这是什么?许元嵩答道:“五叔给你的东西还能没用?这是隆盛行发行的临时兑换票,只要拿着这些兑换票,就能到隆盛行兑换银元。你把这些书信和兑换票同时交给叛军军官,让他们自己选。是要钱和保护亲戚家人的性命,还是没钱加上这帮人进万人坑。”
许泰安会意的一笑说:“五叔,那当然是选要钱加上家里人的命。不过五叔,万一这帮犊子拿了钱不办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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