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又抱拳又躬身,连连的点头应是。身为一个常年以乞讨为生的小乞丐,他最是擅长察言观色,做小伏低,一番动作下来,到底还是叫这看着凶恶的师兄软了心肠,褪去了满脸的厉色,塞给了他一包疗伤的药粉。
千恩万谢的送走了这位师兄,嘴角虽还是噙着笑,但他那攥紧了药粉的手上青筋自爆,眼底是浓浓的戾气翻涌。当他还是个乞丐一般的打发吗?!呵,总有一天……沈追嘴角的那抹笑意染上了几分狠戾,总有一天,他要这些看不起他,践踏他的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凄厉哀号着去死,去!死!
心底汹汹翻涌而出的阴冷杀意,瞬息间,便冲淡了方才那一直盘桓在沈追心头的点点维和之感,而他心中那微弱的疑惑,更是随着满腹雄心壮志的升起而极快速的退了去。包扎好了手上的伤口,沈追狠狠的搓了一把脸,死死的压住了心头的那股暴戾情绪,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踏出了房门。
梦想很丰满,然而,现实却是无比的骨感。除开最开始的三年,他一年突破一阶,其后两年一阶,到现如今整整五年,他的修为一直停滞在练气六层,不得寸进。眼看着一个个同门,或是按部就班的平稳突破,或是偶有奇遇修为突飞猛进,或是干脆放弃了修炼,回到世俗界安享繁华,他满心的羡慕嫉妒恨,却只能憋的自己内伤,一年年的蹉跎下来,沈追就只剩下了满心的愤恨,却还是每天都要对他记恨的对象保持着微笑,去乞求着那一份的近似于施舍的修炼资源。
年复年,沈追心中的阴霾堆积成了山,旁人随便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叫他觉得是在羞辱和责难他,修者的直觉何其敏锐,虽然他只是露出了一星半点,但,渐渐的也就越发被众人疏远了,好事儿落不到他的头上,脏苦累的活计第一个便是会派到他这里。
还好,这一切都即将要结束了。沈追低垂着的一张脸上,扭曲的狰狞可怕,他死死的捂住了胸口,脚步急促,甚至有些踉跄,这里可是他翻身的最后希望。
回到自己的房间,紧闭了门窗,又灌了好大一壶凉茶,沈追方才松了一口气,自怀里头摸出了一柄破旧的小旗子。掏出了自己不多的灵石,摆在了手边,沈追盘膝而坐,抱元守一,将体内的元气源源不绝的引入了这破旧的小旗子之中。
随着一块块灵石化作了齑粉,洒落在他的身侧,这破旧的小旗子之上渐渐的闪动起了莹莹的光,一道淡淡的人影浮现在了小旗子之上,渐渐变的清晰了起来。
沈追的心头狂喜,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之不下,他颇有些无措的搓动着双手,他对着这道人影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口舌有些打结,好半天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前辈,你的感觉好一点了没有?我,我暂时,就只有这么多灵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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