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红了双眼,伸出双手去扼周楠的脖子。
两个衙役大惊,急忙扳开他的手,提起铁尺就要打。
周楠摇头:“住手,毕竟是我夫人的舅舅,怎能无礼。”
待周楠离开后,背后尤自传来余二愤怒的叫声:“还我娘子,还我娘子,你不得好死,你生孩子没Y。”
周楠:“我的孩子自然要叫阿九生,你这是在咒你的外甥女吗,有你这样做舅公的?”
“我……你这狗官……”
……
周楠摇头:“我哪里去找个娘子来还他。这个余家舅舅,就是个不知礼的,刚才我可是帮他出了一口气的,怎么反怪起本官。”
荀芳语:“老爷真要让余家舅舅做新宅管家,他又那么恨你。”
周楠:“总好过让黄桃来做吧,又如何能放心。”
荀芳语:“只怕人家不肯,见了面就要让你还他娘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把他娘子怎么着了。”
周楠以为荀芳语识破自己和余二前妻有私情,心中突然发虚。
回到道录司,刚吃完药,徐府就来人了,说是少奶奶有请,请他过去商议家务事。
周楠心中冷笑,如果没有想错,应该是黄桃跑去自己那“丈母娘”那里告了刁状,老岳母要替她表弟撑腰。
周楠现在正一身筋骨酸痛,才懒得去见那老娘们儿,只道:“对不起,朝廷有令,命我在衙待诏,没得到旨意之前哪里也不许去。”
来人趾高气扬道:“大老爷说了,法律不过人情,叫你去且去就是,朝廷那边也不打紧。”
朝廷,朝廷,朝廷还不是内阁说了算。内阁谁说了算,自然是咱们徐相。
周楠听出这其中味道不对,来人口口声声说“大老爷”而不是“老太爷”就说明,这次叫自己过去的是岳父徐藩。
这老头,竟然跳出来替他娘子撑腰了。
到时候,他将岳父的派头一摆,还真要吃憋。
这个时候,吴淼突然插嘴:“周大人既然有急事,所谓事急从权,且去就是了。只要我司有人跟着,也不算违制。”
他是巴不得尽快将辣眼睛的周楠打发了,看这天色已经如此之晚。女婿走丈母娘门户,必然会受到款待。一顿酒肉吃下来,怕是要酩酊大醉,也就回不来了。本官明日就报有司,说周楠夜不归宿,畏罪潜逃。哈哈,只怕周大人又要去天牢走一遭了。
本官真是个天才。
说完话,他立即吩咐两个衙役,不由分说扶着周楠上了轿子。
周楠也没个奈何,岳父的面子不能不给,否则传出去,不敬长辈可是要被全社会谴责的。
进了相府,又进了徐藩的房中,就看到丈人和丈母娘端坐在上首,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他们今天穿得周正,徐藩穿着一件大红的官袍,胸口补子上绣着的孔雀栩栩如生;至于徐夫人,则满头珠翠,将全套诰命行头都挂到了身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周楠正在出席什么重要场合呢!
徐藩以前任过从三品的省参政,任满之后因为严嵩的打压,无缺可补,只能呆在家中侍奉老父。不过,朝廷开恩,该享受的待遇一样不少。
本以为打倒了严嵩之后,他怎么也得调去哪个省任个实质,比如知府什么的。可惜,徐阶正在争首辅之职,也不想因为安置儿一事给了政敌把柄。因此,徐藩做官的事情就这么拖延下来。
前头说过,徐藩是从三品的参政,怎么想着去当正四品的知府。道理很简单,参政品级是高知府半级,可说穿了就是布政使的副手,怎么比得上当知府在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来得痛苦。
况且,布政使司衙门的权柄早就被巡抚给剥夺了,有的省一个不堂堂布政使也只管着一两个府,有的时候权力甚至还比不上大府的知府,这也是明朝政治特有的现象。
周楠平日里从来没有和徐藩这个便宜岳父接触过,第一次见面的是还发生过冲突。
今日见他穿这如此正式,立即知道宴无好宴,就微微一拱手:“见过泰山老大人,见过岳母大人。”
他又偷偷看了徐少奶奶一眼,心中微微点头,五官端正,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儿。可惜啊,就是心肠太歹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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