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至摇了摇头,将请柬放到了桌子上。乌廷芳笑着问道:“怎么,陈先生不打算去赴宴吗?”
“其实,我对这样的宴会,没有什么兴趣。”陈彦至说道,“我现在都能猜到,到时候宴会中发生的一些事情,无外乎就是相互寒暄,相互吹捧,然后饮酒吃东西。再然后,各回各家。”
若是有论道大会,陈彦至肯定会喜欢。
妇人的宴请,陈彦至想要拒绝,可是又觉得太残忍。毕竟,赵雅看似地位高,可其实是个凄苦悲凉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之后一直被赵穆控制。
项少龙走进了小院,说道:“陈先生,元宗前辈要走了。”
陈彦至惊讶道:“元宗这么快就要走?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呢。我去找他谈谈。对了,我这里有一份儿请柬,少龙你就代替我去赴宴好了。”
………………
陈彦至见到元宗的时候,他正在一个人喝闷酒。陈彦至坐到他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笑着说道:“元宗兄,有心事?”
元宗说道:“没事。老夫只是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完成师父‘三墨合一’的遗愿,有些愧对师父和墨翟祖师。和陈兄交流过修行心得之后,老夫的修为倒是日益精深,可是老夫已经快八十岁,留给老夫的时日,不多了。”
陈彦至笑着说道:“元宗兄别太担心,练成了我的养生导引术前两层功法,你最少还能活个四五十年。咱们还是别想太多,专心修行便是。要知道,彭祖可是活了八百年,我们这些后辈,紧追他老人家的脚步就是了。”
陈彦至只是传了元宗养生导引术前两层功法。因为后面的功法,没有灵气,根本就练不成。
元宗现在的修为,随时都可能成为大宗师。只是陈彦至觉得他的心境还不圆满,让他不急着突破。等到心境圆满,身体的伤势痊愈,再一举突破,是最好的。
彭祖活了八百岁,那是传说。元宗不会当真。老子李耳,身为道家创始人,才活了一百岁出头而已。元宗不觉得自己能活得比老子李耳还要久。
元宗又喝了一杯酒。
陈彦至问道:“真的打算现在就离开?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
元宗说道:“老夫的身体,已经无大碍。多亏了陈兄你的医术,才让老夫的身体恢复如此之快。待在乌家堡,老夫是浑身不自在,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乌家堡的衣食住行,非常奢侈。和墨家的勤俭节约思想,格格不入。元宗住在乌家堡,每天吃着丰富奢侈的食物,住着豪华的宅子,他感觉不自在。
元宗的心境,不能和陈彦至相比。陈彦至早已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外物对陈彦至的影响,是非常有限。
元宗的心不在这里,将他留下来,没有意义。他打定主意要走,也没人能将他留下来。
陈彦至点头道:“元宗兄去意已决,那么我送你出城吧。”
………………
元宗的行李不多,就两件换洗的粗布衣服和一柄木剑。
陈彦至和元宗并肩而行,出了乌家堡,向邯郸城外走去。元宗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乌家堡的一针一线。乌应元给的钱财,元宗更是分文未取,都留在了房间里。
乌应元、乌廷芳、善柔、善柔、陶方、乌廷威,站在阁楼上,看着陈彦至送元宗离开。
乌廷芳看了乌应元一眼,说道:“爹,你是一堡之主,就不去挽留一下元宗前辈?就算不能留下他,我们去送送他也好啊。”
乌应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善柔冷笑一声,说道:“元宗这样的前辈高人,独来独往惯了。有陈先生送他,就足够了。”
留不住元宗,乌应元就要想办法在陈彦至身上多下一些功夫。陈彦至的性格比元宗更加随和,接人待物也更加谦虚恭敬。
但乌应元不知道,陈彦至的性格越是温和,就越是无欲则刚。想要让他为乌家效力,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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