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道脸上一红,拍桌子喝道:“我如何知道情况会变成这样?如今你的彩礼都变成了没人买的米面,都在乡下的粮仓里。你要,去粮仓里搬便是!”
正房听到这话,往前一倒,又嚎啕大哭起来。
沈从道的二房端坐在椅子上,咬牙说道:“老爷,我们是从乡下敲锣打鼓搬到城里来的,那时候多少农民看好老爷,带着田地来投献。如今我们灰溜溜搬回乡下去,那些小农恐怕要瞧不起我们,说不得就要闹事。”
沈从道叹了口气,蜷缩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一点没有了往日的家长气派。
自己囤粮阻挠津国公赈灾,这事情说出去是要被千夫所指的。如今失了宅邸回到乡下,灰溜溜的,会不会有愤怒的百姓来找事?
沈从道叹了口气。
二房说道:“老爷,我们凭什么把宅子这么轻松让给那些卖粮商人?如果那些粮商要打官司,也要耗他几个月,说不定那时候粮价又起来了。”
沈从道苦笑一声,说道:“小琉球的红薯连绵不绝运过来,粮价怕是起不来了。别说了,搬吧。《山东日报》说了,卖粮给我们的商人都是津国公的人。胳臂拧不过大腿,我们哪里斗得过津国公?到时候把我们抓去打板子就完了。”
沈从道的正房听了这话眼睛一瞪,说道:“你说搬就搬?当初搬到城里时候那样大张旗鼓,如今这么灰溜溜搬回去?我没脸去乡下住!要回乡下,你自己去!”
沈从道愣了愣,问道:“你不去乡下住,你去哪里?”
正房转了转眼睛,却也想不出一个去处,往地上一倒又哭了起来,大声喊道:“我不活了!”
二房想着想着,也哭了起来,擦着眼泪说道:“老爷,你就不能去借几千两银子?”
沈从道哭丧着脸说道:“这次青州府士绅不知道押了多少钱在囤粮里,哪家都没有多余的银钱了。这种时候,你让我去哪里借?”
“罢了,不要多说了,去乡下去吧!若是有屑小借机闹事,我们忍一忍退一退就过去了!如今李植入主山东是没人拦得住了,我们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这点苦算什么?”
二房听到这话,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再说不出一句话。
沈家人正在那里哭泣,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个“南方来的”卖粮给沈从道的“粮商”带着十个虎贲师士兵走进了沈家院子,大声喝道:“沈从道,你还不交房?想吃津国公法庭的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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