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左右没有人了,余进绅才凑到萧横山耳边,小声说道:“我们七、八年的交情,就是你今天不来我也肯定要告诉你今天傍晚时候我们派应天府营兵和民壮上阵。这五万人打出旗号杀将出去,李植的一万骑兵肯定聚拢来迎战。到时候南门空虚,我们南京六部的官员就从南门逃出去。”
萧横山听到这话愣了愣,眼珠不由得转了一圈。
余进绅见萧横山不说话了,知道萧横山是心动了。他拍了拍萧横山的肩膀,说道:“快回去准备细软吧。把家里的男丁都带上,女眷就不要带了,李贼素来不杀女人等下午北面的炮声一响,我们就从南门逃。”
萧横山踌躇问道:“此计能成?”
余进绅眼睛一瞪,说道:“话已至此,你逃是不逃?”
萧横山这才点头:“逃,我和你们一起逃!”
萧横山出了余家府邸,轿子也不坐了,带着轿夫急急忙忙往家里跑去。一进自家宅院大门就带着三个儿子去银窖里取银子。那满地窖的银子让萧横山犯了愁,最后他找来了三辆双马大车,将自家的银货全部装上了车。
觉得那三车的装银木箱太扎眼,萧横山在车上又堆了些棉布杂货,打扮成货商模样。
到了下午时候,萧横山带着儿子赶着马车走到了余进绅家门口,果然看到余进绅已经整装待发。余进绅也装了几车的财货,看到萧横山二话不说就往南门走去。此时南京城已经戒严,路上行人稀少。萧、余两家的人穿着普通百姓的粗布衣服,倒也不是很引人注意。
到了南门那里一看,江北军组建过程中出过力的南京六部官员都已经等在那里。这些人全部装扮成农家汉子,每家人都带着几十个家丁,一个个带着满车的银子。
果然,众人在那里等了一个时辰,就听到北门传来隆隆的炮响。
余进绅大喝一声:“就是现在了,出城!”
南门慢慢打开,几百人冲了出去,急急往西南方向逃去。
走了十里路,天色已经十分黑暗。众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南京城,一个个十分兴奋。
想不到计策如此成功,李贼的愚笨骑兵果然被出城邀战的南京守兵吸引了注意,让众人顺利逃了出来。只要再往前逃三十里,出了南京地界,李贼的骑兵就追也追不上来了。
萧横山拱手朝余进绅说道:“尚书大人好计策,我们如今只要逃入江西,以南京六部的名义号召天下士绅赞助财货组建新军,定可以和李贼再决雌雄。”
“江北军弃我们而逃,我们不可再依赖江北军,当再组建新军!”
余进绅哈哈大笑,正要答话,却突然发现前面的道路上似乎不太对劲。
前面的黑暗中,时不时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似乎有几百骑兵守在那里。
余进绅心里一个咯噔,猛地转头往后面看去。
后面哪里还有退路?宽敞的官道上,已经有几百名举着火把的天津骑兵慢慢包抄上来,把逃亡的南京官员们包围在中间。
余进绅双腿一软,竟瘫倒在地上。
“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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