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气,飘浮的身子,可是他的身体却是那么的燥热而难耐,仿佛整个血液都要沸腾起来,身体有一种冲动在叫嚣着,莫名地,想要爆发。
一道强光陡然刺入,只瞬间,仿佛扑头盖脸地罩下来一团迷雾,他的眼睛顿时什么都看不见,感觉整个人都融化在那冰冷的雾气里,手脚麻木,一丝都动不了。
从指尖缓缓传来一点一滴的寒气,有意识一般,顺着他的经脉骨头,极慢极慢地往上游~走,他突然发现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困住了,他想要努力挣脱,可是每牵动一寸,都带着无尽的痛处,那是灵魂的疼痛,仿佛是被生生剥离了一般,只有无尽的神伤和……心痛……
他居然会心痛,甚至是痛到无法呼吸的?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会跟着疼痛?
他拼命地想要冲破这一层白色的迷雾,挣扎着,可越是挣扎,那灵魂深处传来的痛便越是深刻,最后,白光消失了,迷雾也消失,而他也跟着彻底地沉入黑暗之中了。
他倒抽一口气,忽然睁开了眼睛,入目是金色高年的殿梁,梁上还盘着两只瑞兽,四只呆滞的五彩眼睛愣愣地与他对视。他怔了半晌,才回想起这里是自己的黑曜殿,他现在正躺在自己的寝殿里。
身上居然有冷汗,背后的薄绸衣都湿了。他猛地从大床~上坐了起来,对自己从未有过的惶恐失态有些不知所措。
已经连续半个月了,自从上一回,他莫名其妙地从一个石洞中清醒过来之后,他便一连半个月都在做这种诡异的梦,不对,应该是说一开始并没有这种怪异的现象,只是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而已,可是,过了没几天,他便开始做那种诡异的梦了。
都说日游死也有所梦,可是他又在思念着什么呢?
一直以来,他都是清静无为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他们都说他是没有心的,连他自己亦是这般认为的,以往不要说噩梦,就连美梦也从未体验过,可是这半个月到底怎么了?
“太子殿下。”
重重纱帐外,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醒来,安静地等候着主人的指示。
翟或皱了皱眉头,瞬间又恢复成了高傲威仪的姿态,他抬起右手,扯开身上已经汗湿的绸衣丢在一边,好半天才冷冷问道:“几时了?”
“寅时三刻。”
又是寅时三刻!
为什么对这个时辰他总是特别的敏感,仿佛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过,或者正在发生,心一颤一颤的,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害怕……
掀开帐子,站了起来,床边等候的侍女立即拿起一件玄色的绸衣替他披上。他就站在那里任着侍女替自己穿好所有的衣物,一边望向漆黑的窗外。
残月低垂,离太阳神君当班的还差了些时辰,整个天河寂冷,树影被冷风吹拂得不停摇曳,在白色窗纱上映下古怪的影子。
翟或眯着眼睛,努力地回想,可总是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离开天界,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奇怪的石洞里,而且他醒来的时候,周身都充斥着酒的味道,还有头上传来的疼痛,更是无不在说明着他宿醉的这个事实。
翟或对自己的酒量很是清楚的,相比于那些醉仙流之类的,他的酒量顶多只能称得上一般而已,他为人克制,亦是从不耽于酒色,每逢酒宴,亦无人敢灌醉了他,是故皆只是点到为止而已,决然不会让自己有喝的不知人事的时候。
可是昨天晚上的自己竟然醉了,而且他连自己为什么喝醉都不知道,便完全不醒人事,甚至被人拖到石洞中都没有察觉,警戒心低到那等地步!
那个石洞分明是有人将他放进去的,一睁开眼,他便看到了那个守护他的结界,应该只是守护吧,那个结界对在里面的人是不会产生任何影响的,可是一旦有人想要擅闯进来,就会被结界的力量所弹开,设这个结界的人,其法力恐怕是不简单的吧。
只是,那个摄这个结界的人又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翟或不解,心中隐约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东西,仿佛是记忆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空白,而他却找不到那个填补他的空白的人,”
这半个月来,每一次都是被那噩梦惊醒,是在提醒着他什么吗?或者那便是他所失去的空白……
“太子殿下,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请移驾偏厅吧。”
那侍女整理完他的衣服便退到了一遍,躬着身子,将头垂得低低,这整个黑曜殿中就没有一个敢直视翟或眼睛的人。
翟或眼色一沉,第一次竟生出一种厌烦无趣的情绪,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出现一个人,她敢直视着他的眼睛,敢和自己大声的说话,可以胆大妄为的喝斥他,也可以调皮任性的缠着他……
很诡异的想法,连翟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生出这样奇怪的想法来。甚至连他身为天帝的父亲和天后的母亲都因为他的冷漠而从不轻易亲近他,怎么还会有其他的人敢呢……应该是没有的吧……
翟或暗暗摇了摇头,仿佛是嘲笑着自己的异想天开,转身就离开了,但是他的眼角忽然注意到西边的墙上挂着一副火焰刺绣,绣的是凤凰涅的图样。能挂在他房里的,自然是绣工精湛的,翟或并无任何欣赏的意思,只是每每看到那上面凤凰涅的图样,心中便浮现一种近似于怜惜与不舍的情感,甚至还夹着一丝的欢喜,这种感觉很复杂,翟或说不清,唯一肯定的是,看完之后他都会莫名产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翟或看了一眼那幅秀丽绝伦的刺绣,淡淡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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