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觉,就要先洗澡。可她没有替换的衣服。沅沅鬼使神差地打开衣柜,几套雇佣军男性的制服和几套雇佣军女性的制服,还有干净密封的内衣。她拿出来往身上比划了一下,意外地正合适。
即便不是第一次和赫德在一间房间里相处,沅沅还是会觉得有些微不自在。她洗完澡后就在里面把身体擦|干了换上了女式制服的衬衣才走出来的。湿漉漉的头发还没干,但她就迫不及待地往床上躺了,太困了,这几日她的神经就没有松开过,一直都是绷紧着的。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把她抱了起来。沅沅知道是赫德,也没挣扎,难得的放心。在她洗澡的时候他就没有说过话,一直坐着,她就以为他还气着。其实她不知道,他一直都看着她。沉静的黑眸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温和。
紧接着她感受到一股很暖的风,周身随即变得温暖干燥,她的睡意更沉了。身体沉沉浮浮地,在梦里,好像在柔软的白云上。身下的白云又变成了家乡的天空,隐约中,她似乎回家了。
赫德就站在她床边目光认真专注地注视了很久,直到沅沅无意识地翻了身,他才收回目光。精巧的通讯器轻微震动着,打开频道,里面的人先行致礼。
“殿下,我们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但还不能完全证明。”
“不急。雇佣军这边已经谈妥,不会再插手这件事情。”
频道中金发褐瞳的属下很是年轻,脸颊上还有淡淡的雀斑,闻言很是欣喜,“那就再好不过。”
话音一落,年轻的下属感叹道,“辛苦殿下和王妃殿下了。我们务必尽早找到铁证。”
“嗯。”他想起此前种种,淡淡吩咐,“证明后第一件事情,就把他送到深渊之所。”
“我亲自问候他。”
淡雀斑惊诧地怔了怔,旋即点头,“是。”
……
睁开眼睛,窗外仍然是黑色的宇宙,护航战机还在母舰周围巡逻徘徊。沅沅睡饱了,看了眼时间。她睡了四个多小时。睡醒了,她又觉得饿了。大概是心宽胃也跟着宽了。赫德坐在一旁静静地看资料什么,她有点不好意思吵他,但又必须要说。
沅沅撑着下巴等他抬眼看到她醒来问她。赫德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他坐得笔直,一如他平常的姿态,挺拔得仿佛繁盛的乔木,怪不得制服穿得挺括、一丝不苟,不,其实是他把制服给撑起来的了。高大修长的骨架将制服利落冷冽的气息展现得淋漓尽致。
窗外清冷的星辉洒在他黑色的短发上,随着他翻阅资料的动作,星辉变幻着。他的神情专注而严肃,紧锁着眉头,显得冷厉而不近人情。星辉还静悄悄地凝在了他侧脸的睫毛上,跟露珠似的,不坠落,也没声响。
这瞬间,时间都蹑手蹑脚地走了起来。
沅沅不由屏住呼吸认真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几乎每一个细节都精致得难以忘记。
没想到赫德突然头也不抬地问她。
“睡够了?”
沅沅惊了下,反射性地钻进被子里,有些心虚地点头,意识到他没看她,又答了句。
他放下东西,朝她走过来。沅沅还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他还记得几个小时前,她踏出浴室的时候,浑身冒着白色的热气,头发是湿漉漉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她的身体柔软水润,女式衬衣下的两条腿如同藕段,又嫩又纤细。
她就这么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睡床上也根本不盖被子。
最终,他认真地把所有的信息整合一遍。大脑告诉他,她或许在有意地引诱他,却又不告诉他。这显然是她无声的邀请。
想起之前,她对他还戒备重重,防心甚重。
现在她醒了,很好。
他决定打破她的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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