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安表情一凝,就听到男人道,“不要白费力气了,所有的出口都是电子锁,我都提前锁上的。”
她一下想起刚才男人借口打扫杂物,弄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看来,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盲人,他早就没打算放过她!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莉安反而冷静下来了,她看到男人还在客厅,手里拿着一个钉枪,不疾不徐地朝她正走过来,眸光一闪,她迅速折返,跑到旁边的厨房里,反锁上门。
“你出不去的。”男人游刃有余的声音响起。
莉安跑到厨房尽头,那里只有上面半扇窗户打开着,下面是固定的,一个成年人从窗户根本钻不出去。
“哗啦!”
钉枪发射响动,寸长的钢钉打碎了厨房门的玻璃,一只手从破洞处伸进来,轻松地拧开了门锁。
门缓缓打开,男人带着阴冷的笑,手持钉枪,伫立在门口,“不要跑了。”
莉安背抵着冰冷的流理台,深呼吸一口气,从旁边的刀架上抽了一把尖刀,瞥了一眼,还好是开过刃的,刀也很锋利。
看到她冷静的样子,男人欣赏道,“我最喜欢你这个样子,只不过难道你想用那把刀对付我?”
话语中流露几分轻蔑,隐藏着对自身实力的无比自信。
莉安承认他的自信有道理,毕竟刚才那么近距离的接触,隔着薄薄的衣服,她都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结实发达的胸肌,以及肌肉线条明朗的手臂,足可以见这人本身的力量之强。
莉安双手握刀,刀尖竖着对准他的方向,做最后一搏,“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肯不肯放过我?你可以握着我不是瞎子的把柄。”
男人嗤笑一声,“杀了人和装瞎子,能够相提并论?我刚才才夸你聪明,你又犯傻了,”摇了摇头,笑道,“不过,如果你能答应我刚才的提议的话,我想我们还可以谈一谈。”
说这话的时候,他扭动了下脖子,手指,关节发出咯咯两声爆响,像是在做杀人前的热身运动,威胁感十足。
他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逐步逼近她,“怎么样,想好了吗。”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在生命和贞操的胁迫下会妥协,可莉安不会。
瞧见她不为所动,甚至脸色都没有恐惧,男人眼神一沉,“看样子,你是准备成为我又一个收藏品了?”
莉安比较了下两人的实力,很明显,只会一切暗杀手段,根本没法和人明刀明枪比拼的她毫无胜算。
她冷冷笑了,“我对成为你的情妇或者收藏品,都没兴趣。”
话音未落,干脆地倒转刀尖,双手紧握刀柄,不由分说,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下直刺心脏!
她动作又快又狠,让人根本反应不及就已经把刀深深捅入心脏,甚至怕死不了,硬生生抽出来又是一下。
从心脏动脉喷薄而出的血液溅的墙壁、天花板到处都是,连同她自己也成了血人。男人楞了下回过神,脸色大变,恼恨地咒骂,“该死的!”
这么大片的血迹,清理起来费劲多了,这可是他的根据地!
“你这个疯子!”男人气急败坏,快步走到已经倒在地上失去知觉的女人面前,一手攥起她的头发举刀对准她的脖子,对方软绵绵的脖颈在力的作用下偏头过来,男人蓦然发现已经死去的女人瞳孔睁大望着天花板,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杀人无数的男人心中一紧,他犹豫了下,想起女人刚才自杀时候的狠劲、明知他是杀人犯在面对他的种种试探下依然能够应付自如,根本就不是个普通调音师能够做到的。
“真可惜。”他再次发出惋惜,为了避免麻烦,放弃了收藏对方头颅的想法。
把女人的尸体扛到花园,趁着天黑给埋了,想必有了血肉的滋养,院子里的花卉会绽放的更加艳丽吧。
返回厨房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清理血迹,忙碌了大半夜,男人擦掉额上的汗水,回到主卧。
他拧开机关,书架旋转着露出背面,那是一个个大小均匀的格子,每一个格子里都放着一个女人的人头,她们无一例外都非常美丽,惨白的脸上还带着死亡时候的绝望恐惧,头顶被破开一个大洞,从里面长出各式品种昂贵的花草。
“咔嚓、咔嚓”男人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修长白净的手指拿着剪刀,精心修剪着盆栽,心里盘算着去哪里再给这栋别墅找一位临时女主人……
郝萌从梦中醒来。
这一次濒临死亡,她毫无意外地又看到了那个裹在黑袍中的身影。
仿佛空间被撕裂开露出一道混沌的缝隙,它带着重重阴气跨了出来,黑色袍角无风自扬,手持银色巨镰,比上次更近的距离让她能够看到,对方黑色兜帽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唯露出一小截化为皑皑白骨的下颚。
她的身体已经僵硬得无法动弹,灵魂好像轻忽地飘离了身体,仿佛它是个黑洞本能地不愿意接近,她却无所谓,朝着他伸出手笑吟吟地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随着她的话语,两簇鬼火在它空洞的眼睛部位骤然闪现,它阴测测地盯死死着她,一手握着死亡镰刀,缓慢僵硬地伸出了手,从黑袍下露出白骨森森的细长手指……
就在两人即将交触的刹那,空间突然扭曲旋转,她立刻失去了知觉。
“每次濒死都会见到你,就好像一路追寻着我,到死都不会放过我似的,”郝萌捧着泛红的脸,不自觉地露出甜蜜的微笑,“怎么办,忽然有种谈恋爱的感觉了。”
死神的追随,让她不禁产生被爱着的感觉,而这也正是她所追求的,极具独占欲的至死不渝的“爱”。
直到闹钟响起,沉浸在恋爱中的少女才想起要迟到了,连忙掀被起床,“要快一点,说好了阿落今天要等我的--”
“砰”动作间有什么东西被她掀到了地上,她低头一看,仿佛一桶冷水从头至踵的浇下,瞬间全身血液凝固--
静静躺在地上的,赫然是一把染血的锋利尖刀。
一线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正在蜿蜒流淌。
“滴答、滴答”
一声声仿佛魔鬼的步伐,不知不觉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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