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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碟片机,传来一个男人沙沧桑的声音。在园子的碎石小径上,一个精灵般可爱的女孩子推着一辆看起来有些宽大的轮椅,轮椅的上面,倦缩着一个同样如精灵般美丽的女人。
华亭的冬天其实并没有离开,风仍然萧索寒冷,入眼处满是枯枝老滕和掉落在草丛里的黄色落叶。就连那些特别移植过来的四季常青植物也不敌这冬意,无精打采的站立着,如打瞌睡的士兵。
这一大一小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行走在这园子里,给这落莫宁静的小园增添了一丝生机,也涂抹上一丝亮丽的颜色。
“苏子姐姐,你怎么会喜欢听这样的歌呢?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听那种《春江花月夜》、《二泉映月》这一类的名曲才对啊。”谷子礼听着那个她所不熟悉的歌手的声音,疑惑的问道。
“那种?”苏子的眉毛翘了起来,嘴角带着些顽皮的弧度,说道:“听腻了。听来听去都是哪叮叮当当的单调合声,有什么意思?”
“这种音乐,和你这种仙女气质根本就不搭配嘛。”谷子礼不满的说道,像是对轮椅上女人的品味很是不满意。
在她的心目中,穿长衫、挽宫髻,长成这种模样的女人,一定要听那种充满古意的名曲或者不知名的曲子。要不,就自己趴在有风吹过的窗台弹素琴阅金经----哪有她这样的?
听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甚至还有那嘈杂震耳的摇滚乐。看的书也是千奇百怪,看看张爱玲、林徽因这些人的文字倒也罢了,连那什么《知音》《故事会》都不放过-----竟然跟外面整天被人娱乐炒作的凤姐一样的品味。
这实在是让她很伤心!
“没有什么配不配?只有喜不喜欢。”女人一脸幽然的说道。“多看几本书,多结识几个人,多走几座城市,多听听别人的歌声----才知道,世界其实是多彩的。它远远比一只轮椅带给我的世界更加丰富一些。”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人呢?”谷子礼问道。
“因为我有病。”女人苦笑着说道。“女人都是爱美的。这是天性。和年龄职业或者心性的修养没有关系。再清心寡欲的女人,她仍然会在意自己的容貌气质。有的女人喜欢欺骗别人,有的女人连自己都欺骗。有人说她不在乎,其实所有的女人都在乎。我不想欺骗别人,更做不到欺骗自己,所以,我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我坐在轮椅上的样子。”
“唉。”谷子礼轻轻叹息。“姐姐的病一定能够治好的。我现在也在学医,说不定以后我能帮姐姐治好病呢。”
苏子轻笑,如荷池亭亭绽放的莲花。
花虽娇艳,但是里面的心却是苦的。
木香轻声走来,小声站在轮椅后面说道:“门主,谷小姐的父亲在外面,说是要来拜访你。”
“都是熟人,直接请进来就是了。不用这么客气。”女人责怪的说道。
“可是,他还带了两个客人。”木香为难的说道。
“客人?”苏子的眉头轻拧,那不施粉黛却如朝霞映云的俏丽面孔有些疑惑。
“汤成和杨鑫。”木香简洁的回答道。
“汤成回来了?嘻嘻,我最喜欢看他比赛了。”谷子礼听到汤成的名字,笑呵呵的说道。“他总是能够给人带来惊喜。”
苏子稍微迟疑,柔声说道:“既然是谷门主带来的客人,那就一起请进来吧。”
“是。门主。”木香答应了一声,这才转身而去。
“姐姐不是说不喜欢见客吗?”谷子礼奇怪的问道。
“他和我是一类人。”苏子说道。
“一类人?”谷子礼不解。
“他正在做着和我同样的事情。”苏子说道。“只是,我做给门下弟子看,他想做给全世界的人看。”
“你可没有这么评价过一个男人哦。”谷子礼打趣。
“因为他确实是这么一个人。”苏子轻声的笑了起来。“有时候我也好奇,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呢?仿佛灵魂是共通的,我念念不忘的,他在帮我记起。我想做不能做的,他在帮我圆满。”
“苏子姐姐,你不会喜欢他吧?”谷子礼瞪大了眼睛。他们可还没有见过面啊。
汤成和杨鑫跟在谷千帆和木香的身后,刚刚进门,就看到那个身穿黑袍的老巫婆。
杨鑫身体一哆嗦,就想转身逃跑。
但是想到那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仍然硬着胆子跟在汤成的身后,仿佛没有看到那个小老太仿佛能够吃人的眼睛。
“麽麽,是门主要见他们。”木香向这小老太汇报道。
“我自然省得。”小老太又扫了众人一眼,又躺回她的竹椅上去打盹。
“在后园。”木香继续引着他们向前走。
当汤成和杨鑫站在一棵掉光了树叶的老槐树下等待,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在谷子礼的帮助下转过身体,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突然定格。
原本阴沉的天空变的明艳,只因这个女人展颜微笑的脸。
杨鑫的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有个声音对他说:就是她。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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